张忠谋再次警告：全球化已死，半导体自由贸易已死

10月26日，台积电（TSMC）举办了2024年运动会。在此次活动中，93岁高龄的台积电创始人张忠谋发表致辞，再次警告称由于地缘政治紧张局势升级，半导体行业的自由贸易已经死亡。这不是他第一次发出这样的警示，此前他也多次表达了对全球贸易环境变化的担忧。

张忠谋表示：“最严峻的挑战就在眼前，台积电已经成为战场，而不是要塞。”他回顾了三年前的观点，指出在半导体领域，尤其是在先进制程方面，“全球化与世界自由贸易已不复存在，而台积电作为全球领先的晶圆代工厂，正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

背景与历史观点

随着尖端半导体成为直接关系到国家安全的“战略物资”，国家间的竞争更加激烈。美国为了加强半导体产业，正在将尖端半导体设施引进本国；寻求半导体复活的日本也通过支付补助金等方式加强半导体产业；中国对半导体供应链本土化的追赶更加不容小觑，不断在追求以自身市场为基础的技术自立，提高竞争力。

近年来，随着中美之间的贸易摩擦加剧，以及各国纷纷采取保护主义政策，全球供应链受到了严重影响，特别是对于技术密集型的半导体产业而言。冲击从数据上也可窥一二：

占台积电销售额20%的中国比重降至10%；荷兰半导体设备企业ASML也在第三季度财报中，将前一季度49%的中国销售额占比，降至明年的20%；韩国方面，据韩国贸易协会透露，1~9月存储芯片出口中，中国市场所占比例为37.9%，时隔12年跌到40%以下。

张忠谋并不是第一次表达这种担忧。早在2019年，他就提到过“半导体的自由贸易，尤其是最先进的半导体，已经终结”。他认为，五年前的预言如今已成为现实，在当前的地缘政治环境下，如何继续推动增长是台积电面临的重大挑战。

张忠谋的危机感

台积电与英伟达（Nvidia）一起被认为是AI时代半导体行业的最大赢家。AI芯片需求剧增导致台积电第三季度营业利润剧增58%，创下了“惊人的业绩”。本月17日，台积电成为美国纽约股市继英伟达之后第二家市值突破1万亿美元的半导体企业。

台积电董事长魏哲家26日首度主持运动会，他在致词时幽默的说，“我等了26年才能站在这里！”他表示，当前台积电在全球半导体制造的关键节点持续取得优势，也得到了好消息。随着日本熊本的JASM正式启用，德国Dresden的ESMC的破土典礼，以及在美国亚利桑那州的晶圆厂进度良好，台积电在全球半导体产业中的角色更加的关键，责任也随之加重。

虽然台积电高歌猛进，但张忠谋之所以表现出危机感，是因为半导体市场的分工体系出现了裂痕，现有的增长模式面临局限性。

面对这些挑战，张忠谋在致辞中表示，“到场的台积电同仁、家属，还有以前在台积电一起打拼的朋友，现在有的退休、有些另有高就，但每年的运动会仍是我一年当中最兴奋的一天，因为看到同仁们合作发挥团队与运动家精神，所以很高兴。而2024年台积电在技术领先、制造卓越、客户信任等三个公司大支柱下，又迈进了一步。因此，2024年看起来又是一个破纪录的一年，恭喜大家。”

公司计划通过以下几种方式来应对新的市场环境：

• 加强本地投资：增加在主要市场的本地化生产和研发投资，以减少外部风险。
• 深化国际合作：尽管面临诸多限制，但台积电仍致力于与国际客户保持紧密合作，共同开发新技术。
• 技术创新：持续加大研发投入，保持技术领先优势，确保在全球竞争中的领先地位。

业界反应与展望

张忠谋的讲话不仅让市场再次聚焦半导体行业未来的发展，也引发了对该行业架构重塑的深思。相较台积电1995 年在美国华盛顿首度设厂的情况，27 年过去之后，如今台积电美国亚利桑那州厂投资400 亿美元的计划，半导体产业见证世界的大幅转变，以及全球地缘政治局势的剧烈变化，导致全球化与自由贸易几乎已死，虽然许多人希望一切能恢复，但已经不太可能。

许多业内人士认为，虽然短期内会面临一些困难，但从长远来看，这也将促使本土企业加快自主创新的步伐，提升自身的竞争力。

此外，中国也在不断加大对半导体产业的投资力度，希望通过自主研发来减少对外部技术的依赖。全球科技巨头也在积极寻求新的合作伙伴，以应对不确定性带来的压力。在这种情况下，台积电需要具备前瞻性的眼光和灵活的战略，以便在变化中把握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