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无人机已成为新一代电子信息技术与航空工业技术深度融合的产物,是自动化、智能化、网络化的重要载体,也是全球战略性新兴科技的热门发展方向之一。现代无人机综合了自动驾驶、人工智能、数据分析等高新技术,无论是在辅助交通、商业运作、物流运输,还是在航拍摄影、农业植保、深空探测,都展现出巨大的应用价值和发展潜力,受到了世界各国的重视。
当地时间7月10日,美国国会围绕2025财年《国防授权法案》(FY25 NDAA)的讨论引起了国际社会的广泛关注,特别是关于是否禁止中国大疆创新(DJI)无人机在美国市场的条款。最新消息显示,美国参议院军事委员会(SASC)发布的NDAA修订版中并未包括限制大疆无人机销售的条款,这与此前众议院的立场形成鲜明对比。
不少解读认为美国对大疆无人机将不再设置禁令。不过有接近大疆人士表示,这并不表明大疆无人机已经没有后顾之忧,只是本次没有被列入,此后如何尚未有定论。
大疆无人机在美国应用广泛
大疆无人机因其卓越的性能和技术创新,在美国市场占据了举足轻重的地位。据Drone Industry Insights数据显示,大疆在美国消费级无人机市场的份额接近80%,而在全球市场也占据了近70%的份额。
在紧急救援、执法机构等关键领域,中国产无人机的应用同样广泛。根据AUVSI的数据,中国无人机市场份额在美国急救响应市场高达92%;巴德学院(Bard College)在2020年时的一份研究表明,美国所有50个州的政府部门均在使用无人机,其中90%由大疆制造;美国农民用于喷洒农药的无人机中,约80%为大疆品牌。
大疆无人机在美国洛杉矶展出。(图自:新华社)
此前,日本《日经亚洲评论》报道称,中国生产的无人机受到美国警察青睐,以至于很难找到替代品。
尽管美国众议院在6月17日通过的NDAA版本中提出了《反制中国无人机法案》修正案,要求将大疆创新列入美国联邦通信委员会(FCC)的限制名单,意图限制大疆无人机在美国的销售和运营。不过,众议院通过的议案,需要送至参议院审议并表决。参议院和众议院在设置上有所不同,众议院是简单多数决定,参议院会在意少数人声音。因此,美国众议院和参议院还将会继续进行协商,以达成两个NDAA法案版本的协调一致。
据外媒报道,美国6000多个公共安全机构、警察和消防部门的代表甚至联名致信参议院军事委员会成员,反对将大疆纳入禁售名单。
美国一线无人机搜救协调员凯尔·诺德福斯指出,美国制造商在技术上仍旧落后多年,大疆的性能优势在搜救过程中对生死有重大影响。
禁令背后的考量
大疆无人机的市场地位不仅得益于其高性价比和强大的功能,还源于其不断的技术创新。面对国内外市场的激烈竞争,大疆持续投入研发,如加入北斗卫星定位功能,提升了产品在复杂环境下的适应性。这种技术优势使得大疆在全球市场上保持领先地位。
美国政府对大疆的担忧主要集中在数据安全问题,担心大疆无人机可能存在安全隐患,威胁到国家安全。然而,大疆已经多次表示否认和反对这些指控,并强调其产品的安全性和可靠性。
此前,美国为排挤中国无人机制造商,拟出了一份“蓝色无人机”名单,专门用来供美国政府部门采购。但包括美国内政部在内的一些部门反映,美国市场上相关领域替代品的性能与价格与大疆无人机相较之下根本不值得一提。就连美国无人机公司Skydio也承认在技术和市场份额上不如中国的大疆。
蓝色无人机名单中的产品,相比中国无人机贵出了8至14倍,尽管美国表示要封禁,但实际上却仍在不断地购买和使用大疆的产品。
为了应对美国政府制裁,大疆也一直在雇佣游说集团。2022年有媒体报道,自2016年以来大疆累计已经在美国花费了530万美元游说费用,合计人民币接近3500万元。2022年7月,众议院共和党人推动联邦机构禁止购买和使用中国无人机的立法尝试没有成功,显示其游说取得了阶段性成功。
拉锯战
此前,美国已多次试图阻止大疆无人机产品进入美国。
早在2016年,当时有美国议员以“网络数据安全”为由,提案限制大疆。
2017年,美国国防部就曾把大疆列入制裁清单,随后发现,在同等价位里,没有能与大疆同等性价比的产品,该禁令于2018年被取消。
2019年5月,美国国土安全部表示,对大疆无人机收集数据安全性表示强烈关注。同年,出于对敏感数据泄露、数据安全的担忧,美国政府禁止美国联邦机构购买被确认具有“安全威胁”国家制造的无人机,并禁止使用联邦资金购买大疆无人机。 2020年12月18日,美国商务部以“危害美国国家安全”为由,将中国59家企业及个人列入了“实体清单”,其中就包括了全球最大的无人机厂商大疆。这也使得大疆无法获得美国和美国企业所提供的技术及产品。
对此,大疆发言人于2020年12月20日回应称: “大疆对美国商务部的决定感到失望。”“美国客户可以继续正常购买和使用大疆产品。大疆仍然致力于开发行业最具创新性的产品,这些产品在塑造我们的公司形象同时,并将造福于世界。”
2023年7月31日,美国商务部、海关总署等宣布关于对部分无人机实施临时出口管制,2023年9月1日起正式实施,临时管制的实施期限不超过二年。大疆作为国内无人机龙头厂商,部分高端无人机受到该出口管制的影响。
据AgFunder News报道,大疆全球政策主管亚当·威尔士(Adam Welsh)针对本次NDAA表示:“由于SASC此次的会议是闭门会议,很难确切知道为什么众议院发布的NDAA法案版本中,针对大疆的条款被排除在在外。最近几周,人们依靠我们的产品来维持业务、生计、挽救生命(消防员和其他紧急服务)、喷洒农作物,他们有很多参与其中,这(针对大疆的禁令)将会对他们的想法产生什么影响?我们不知道。”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至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亚当·威尔士说,“由于NDAA有两个版本,因此他们必须继续通过会议讨论,众议院和参议院任命的参议员将不得不坐下来讨论文本中的差异。”
“如果它(与大疆有关的条款)出现在参议院版本中,那么它很有可能进入最终法案。所幸事实并非如此,他们将不得不辩论差异,并试图找出最佳选择。我们所能做的就是继续与人们接触,并重申我们的产品没有数据安全问题,我们已经过反复审查,如果他们有效地禁止大疆,这不仅会伤害大疆,还会伤害包括农业在内的许多不同的垂直领域。”
亚当·威尔士补充说:“8月的休会即将到来,参议员和众议员将回到他们的选区,所以这是人们尝试与立法者接触并解释为什么大疆无人机对他们的业务如此重要的绝佳机会。我们正试图与尽可能多的人会面,让他们了解我们在数据安全方面所做的工作,我们也鼓励我们的客户保持参与并保持压力。”
至于NDAA最终何时通过,亚当·威尔士说,“我们认为最有可能的结果是,这可能会在今年11月至明年1月之间进行投票,因为美国即将举行总体选举。”
亚当·威尔士说,虽然如果将大疆添加到“覆盖名单”中,现有的大疆无人机型号可能不会受到影响,但鉴于大疆每年至少推出一款新型号,此举仍将对美国农业行业产生巨大影响。“如果你看看农业喷雾行业,我们一直在寻找如何使我们的无人机更有效率,飞行更长时间,容纳更大的容量,这样它们就可以做更大的种植面积。我们还在不断研究喷嘴,以减少喷雾模式漂移。”
当被问及他觉得美国部分议员希望禁售大疆的动机是什么,如果担心的是数据返回中国——那为什么其他中国无人机运营商没有成为针对目标时,他说:“这触及了问题的实质。它从我们已经解决的有关数据安全的问题开始,然后争论转移到我们的主导市场份额以及小型美国制造商是否可以在价格或质量上与我们竞争,所以我认为这是他们针对大疆的主要驱动力。”
“如果另一家中国公司的规模与大疆一样大,请放心,他们也会成为目标。”亚当·威尔士补充说道。
结语
根据中国航空工业集团有限公司发布的《通用航空产业发展白皮书(2022》显示,全球民用无人机市场保持高速增长,预计2025年市场规模将达到5000亿元。美国参议院未将大疆无人机禁令摆上议程的决定,反映了在国家安全与市场竞争之间寻求平衡的复杂性。
大疆无人机在美国的广泛应用和重要性,以及其在全球市场的领先地位,使得任何禁令都需经过深思熟虑。值得注意的是,随着更多高价值的工业级无人机应用到生产生活中,曾主导市场的消费级无人机市场份额逐年降低,《白皮书》预计到2025年工业级无人机市场规模占比将超过80%。
未来,大疆与美国政府之间的关系将如何发展,将取决于双方在国家安全、市场竞争和技术合作等多方面因素上的沟通与协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