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荷兰当地媒体《De Telegraaf》(电讯报)报道,荷兰政府已制定一项名为“贝多芬行动”(Operation Beethoven)的计划,以确保半导体设备制造商阿斯麦(ASML)不会因反移民政策而将业务转移至其他国家。
在接受《路透社》访问时,荷兰经济部长米奇阿德里安森斯(Micky Adriaansens)证实周三(3月6日)她将在海牙会见阿斯麦首席执行员彼得·温宁克(Peter Wennink)。
阿德里安森斯坦言,“我不知道他们是否会离开荷兰,他们想要壮大,他们想要的成长如此巨大,这给我们的基础设施带来压力”,“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非常密切地与该公司协商,因为我们想知道,这是我们可以解决的问题吗?”
她表示,这是正在进行之协商的一部份。荷兰政府成立的特别工作组由首相马克·吕特(Mark Rutte)亲自领导,将寻求解决阿斯麦对一些问题的担忧,包括其吸引外籍员工的能力、日益严重的电网拥堵以及对氮排放的限制。
荷兰向右,ASML向左
在去年11月的荷兰议会选举中,极右翼民粹主义者海尔特·威尔德斯(Geert Wilders)领导的自由党(PVV)赢得了最多席位,一跃成为众议院第一大党。这是荷兰历史上首次出现极右翼政党成为众议院第一大党,该国政坛也很可能出现首位极右翼首相。
值得注意的是,威尔德斯已经表态自己希望成为下一任荷兰首相。他被称为“荷兰特朗普”,素以反移民等极端立场而闻名。他已经多次表示,若执政,他将把主要精力集中于遏制移民,采取包括遏制海外留学生数量、减少外籍人士的税收减免、提高外国人在荷兰大学学习的难度等措施。他公开反对伊斯兰教和欧盟,支持就“荷兰是否应该离开欧盟”举行全民公投。
被喻为荷兰“护国神山”的阿斯麦是欧洲第三大市值公司,市值接近3650亿欧元。去年,ASML实现了创纪录的276亿欧元营收,较2022年增长了30%,净利润激增至78亿欧元,增加了约22亿欧元。ASML在荷兰有2.3万名员工,其中约有40%不是荷兰人,而留在荷兰就业的海外留学生是该公司主要劳动力来源之一。
荷兰“明显右转”引起阿斯麦的警惕,在自由党赢得大选后,温宁克就曾警告称,阿斯麦高度依赖熟练的外国劳工。他此前表示:“限制劳动力移民的后果是巨大的,我们需要这些人来进行创新。如果我们在这里找不到这些人,我们就去其他可以发展的地方。”
阿斯麦首席执行员彼得·温宁克(Peter Wennink)
荷兰商业环境被大量吐槽
阿斯麦一名发言人向《电讯报》回应称:“很明显,我们必须继续增长。我们收到了很多关于如何做、怎么做和在哪里做的问题,但我们无法回应所有的谣言和猜测。”
温宁克在海牙的一场活动上表示,荷兰的商业环境正在恶化,他对此感到忧心。“有些因素使我们成为一家伟大的公司,但这些因素正面临压力,包括不断收紧的监管,以及取消给技术移民的税负减免”。
近年来,由于荷兰税收政策发生不利变化,能源巨头壳牌和消费巨头联合利华都将总部从荷兰搬迁到了英国伦敦。
不久前,荷兰雇主协会VNO-NCW发布的一项调查显示,参与调查约44%的荷兰企业主认为荷兰不是一个有吸引力的经商之地;约25%企业主表示他们2025年将不会进行任何投资。
调查显示,最让企业主担忧的问题是“政府缺乏稳定性”选项,投票比例达到82%,而一年前这一比例为66%。此外,60%的企业主认为11月的选举不会为荷兰带来一个稳定的内阁。另外,企业主们对包括企业日常营运或投资所需的繁文缛节、员工短缺和税收增加等问题提出了担忧。
尽管阿斯麦预计很难搬迁总部,但报道指出,公司已向荷兰政府提出了意向,称法国是扩张的潜在目的地之一。对荷兰政府来说,如果阿斯麦部分业务流失,这将是对荷兰的又一次重大打击,因为这不仅关系到经济利益,还涉及战略层面。
彭博社认为,制造最先进芯片需要高度复杂的机器——EUV光刻机,而ASML是世界上唯一一家能够提供最先进光刻机的公司,在中美“芯片竞争”加剧之际,该公司不仅具有巨大的经济价值,而且具有战略意义。
此外,有内部人士透露,荷兰的住房短缺也是导致ASML有意搬离的原因之一。不过,温宁克将今年4月24日退休,法国人Christophe Fouquet届时将接任,迁址这个事情可能会由他来决定。
ASML位于荷兰埃因霍温市的总部(图自ASML官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