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BM中国研究院（IBM CRL）关闭，网友：搞不赢996公司

1月23日消息，据微博网友@马力在知群 爆料称，IBM中国研究院已关闭。该网友称，“历史车轮滚滚向前。在这个时代，任何看起来稳定的地方，都不会是铁饭碗。消息是真的。我以前就在 IBM 工作，同事确认了。主要是内部的调整，原来的大 Boss 退了，毕竟研究院本身很难盈利。微软的朋友们，保重。。。想想以前我毕业的时候，能去这些地方就很厉害了，就如同大家今天去各个大厂一样。在任何时候，让自己本身有竞争力，而不要想着靠一个大公司就可以一直如何。变化太快，你跟不上，不如让自己本身变得更快。”

对于该传闻，IBM官方发表了声明称，“IBM 始终致力于满足中国客户的需求。为了以最佳的方式支持中国客户的人工智能和混合云转型之旅，帮助他们把握国家投资于新基建和数字经济所带来的历史机遇，IBM正在变革我们在中国的研发布局。”

同时，IBM方面称，其在中国的专家将专注于与中国客户和合作伙伴协作创新，提供实用的共创解决方案。利用 IBM 中国开发实验室 、IBM 中国系统实验室及其遍布全国的客户创新中心和解决方案演示站点（包括在合作伙伴端），中国的客户和业务合作伙伴将大大受益。

这可以理解为，IBM默认了其中国研究院将关闭的消息。

IBM研究院有多厉害？

IBM研究院是IBM公司的一个（研究）部门，这个部门最早可追溯到1945年成立于哥伦比亚大学的沃森科学运算实验室（Watson Scientific Computing Laboratory）。

许多知名的科技成果都出自此部门，例如DES（Data Encryption Standard）加密演算、经典的计算机程序语言：FORTRAN、本华·曼德博（Benoît B. Mandelbrot）的报告书中发表的分形（Fractal）、磁性碟片储存（硬盘）、用单一个晶体管即可记忆一个比特的DRAM、精简指令集电脑（RISC）架构，以及关联式数据库等。

IBM研究院在物理科学上也有所贡献，包括扫描隧道显微镜（简称：STM）以及高温超导等，此两项成就都获得了诺贝尔奖。

IBM研究院在全球拥有12个实验室，其中3个在美国，美国之外有9个实验室分布在9个国家。分别位于瑞士的苏黎世、以色列的海法、日本的东京、中国的北京、印度的德里和班加罗尔、肯尼亚的内罗毕和南非的约翰内斯堡、巴西的里约热内卢和圣保罗、爱尔兰的都柏林、澳大利亚的墨尔本，其中就包括了IBM中国研究院。

资料显示，IBM中国研究院于1995年成立于北京，位于北京上地信息产业基地的西北角，坐落在中关村软件园内。这是第一家由跨国公司在中国成立的研究机构，亦是IBM全球12大研究机构之一。2008年，IBM中国研究院上海分院成立。

在IBM中国研究院二十周年庆上，多位学术大牛曾对该研究院的成果予以肯定。

多次访问IBM中国研究院的中国科学院副院长谭铁牛院士表示，“过去一百年来IBM一直在推动科技创新和产业变革。认知计算等人工智能技术将重塑产业格局，引发产业与社会结构的深刻变革，智能化日益成为新一轮科技与产业革命最显著的时代特征。”

中国工程院院士李德毅院士表示：“IBM中国研究院成立二十年来在技术创新方面起到了领头羊的作用。认知系统不是必须追求与人形似，而是需要实现交互、推理、思考、记忆和计算等复杂功能，让互联网、云计算、物联网等技术为认知系统智能化提供有力支撑。”

遭遇技术应用困境

IBM中国研究院的研究领域横跨多个学科及行业，，重点研究领域有以下四个：行业解决方案、认知计算、运算即服务、物联网。

在行业解决方案方面，IBM中国研究院一直致力于运用前沿技术解决行业的关键问题，在环境治理、电力与能源、物流与供应链、医疗、电信及金融服务等领域均有相关解决方案。

比如IBM绿色地平线计划，这是一个长达10年的研究计划。该计划集合了IBM全球12家研究院的技术和资源，利用IBM大数据分析，认知计算，物联网，云计算等领域的技术，以求解决大气污染防治、可再生能源高效利用和企业节能减排三个社会难题。

在运算即服务领域，IBM中国研究院主要从事物联网云计算、云计算基础设施与云服务、平台即服务(PaaS)的开发与研究。

盛极一时的AI机器人沃森，则是IBM研究院在认知计算领域最出名的成果。2011年诞生的“沃森”，以IBM创始人Thomas J. Watson名字命名。

在“沃森”4年的研发过程中，全球有近30位研究员参与了开发，除了美国研究院，IBM的中国研究院、日本研究院、以色列研究院等也参与其中。最终，“沃森”成为一个集高级自然语言处理、消息检索、知识表示、自动推理、机器学习等开放试问答技术于一体的应用，每秒可处理500GB的数据。

有分析人士指出，IBM当前遭遇的技术应用困境。此前沃森被视为IBM未来关键战略支柱，然而IBM的沃森计划即便是在最有望获得突破的医学领域，也没有取得令人信服的成绩。

此外，IBM中国研究院的另一个研究方向是物联网，自2009年开始物联网相关的探索和研究，在高性能无线专用物联网通信系统、大规模物联网数据处理中间件平台等领域取得了诸多技术上的突破，并在智慧电网、智慧油田、智慧城市等领域开发了物联网行业解决方案。随着大数据及云计算技术的迅猛发展， 2014年初IBM中国研究院提出了“物联网3.0”的行业发展趋势。

然而如今工业互联网已成为中国国家战略的背景下，IBM“物联网3.0”似乎并没取得显著性成就。

沃森对人工智能行业的意义

人工智能这个学科最早建立在1956年的达特茅斯会议上，而IBM就是这个会议主要的参与者，所以在人工智能和认知计算领域有着多年研究和积累。

在1960年代人工智能的技术研发停滞不前数年后，科学家便发现如果以模拟人脑来定义人工智能那将走入一条死胡同。

“通过机器的学习、大规模数据库、复杂的传感器和巧妙的算法，来完成分散的任务”成为人工智能的新定义，这早已经取代了曾经甚嚣尘上的“重建大脑”。

按照这个定义，沃森在人工智能上被认为又迈出了一步。

1997年，IBM研发的计算机“深蓝”（Deep Blue）战胜了国际象棋冠军卡斯帕罗夫。

2011年，IBM开发了“沃森”自然语言问答系统，沃森在美国的著名电视智力竞赛节目《Jeopardy!》（危险之旅）中击败了该竞赛最长优胜纪录的保持者Kenneth Jennings。

 “深蓝只是在做非常大规模的计算，它是人类数学能力的体现。”IBM中国研究院资深研究员潘越参与了沃森项目，负责提供数据支持。

他表示：“当涉及到机器学习、大规模并行计算、语义处理等领域，沃森了不起的地方在于把这些技术整合在一个体系架构下来理解人类的自然语言。”

沃森并没有被关在实验室，其DeepQA系统也被大量应用于医疗服务、咨询等服务。比如，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医疗中心和马里兰大学医学院曾与IBM公司签订合同，以让其医疗人员将利用沃森更快、更准确地诊病、治病。它的海量信息库中存有许多发表在期刊上的专业论文，可以让医生利用最新科研成果治疗病人。

在中国，很多领域对于沃森和能够理解中文的认知计算功能具有很强的需求，如金融领域的理财管理，保险业理赔，商业领域的社交媒体分析，医疗领域的慢性疾病控制，跨行业的呼叫中心服务等等。

IBM中国研究院借鉴英文成功案例，打造了认知计算团队，开发核心认知计算算法，理解中文结构化和非结构化数据。主要的研究领域包括中文自然语言处理，深度阅读和理解，语义知识提取，建模，推理和管理，概念关系和图，语音和多媒体分析，推理和对话管理器，多种机器学习，深度学习和其他认知算法。

连续4个季度收入下滑，股价大跌

当前IBM的困境也体现在财报上。北京时间1月22日早间，IBM公布了截止2020年12月31日的四季度财报，期内营收203.7亿美元，不及分析师预期的206.7亿美元。这也是该公司收入连续第四个季度下滑，降幅创五年来最大。

IBM首席财务官Jim Kavanaugh在电话会议上表示：“自3月份以来，随着客户购买行为和优先事项的转变，我们所面临的具有挑战性的环境始终存在。”

因财报数据不佳，盘后IBM股价下跌，跌幅最高达7%。截至1月22日美股收盘，IBM下跌9.91%至118.61美元，市值仅1057亿美元。

具体来看，云及认知软件部门（包括Red Hat在内的云和数据平台、认知应用和交易处理平台）营收为68亿美元，同比下降 4.5％，其中受Red Hat业务的推动，云和数据平台增长9%；全球企业咨询服务部营收为42亿美元，同比下降 2.7%；全球信息科技服务部营收为66亿美元，同比下降5.5％；系统部营收为25亿美元，同比下降17.8％，原因是受产品周期动态的影响，所有系统硬件平台的业绩都下降；全球融资部（包括融资和二手设备出售业务）营收为2.86亿美元，同比下降4.8%，反映出OEM商业融资的收缩。

Wedbush Securities高级股票研究分析师Dan Ives认为，IBM在云计算领域的增长一直很乏力。“这是IBM的又一次惨败，尤其是在云计算领域。如果你想想现在正在发生什么，这是一场云军备竞赛。即使是拥有新首席执行官、新战略的情况下，与微软、亚马逊云服务对比，IBM是向前一步，后退两步。这只是一个份额持续损失的局面。对于IBM来说，云计算现在是一场像珠穆朗玛峰一样的硬仗。”

RiskReversal Advisors分析师Dan Nathan指出，IBM在云技术方面正在失去优势。“云和数据平台并没有那么亮眼。尽管该业务上涨了近10%，但是我认为这是一种死钱。”

转型效果尚未体现

去年4月6日，阿尔温德·克里希纳（Arvind Krishna）正式成为IBM历史上第十位首席执行官。在上任之初，Krishna便强调公司将专注于混合云和人工智能双战略，以促使IBM在转型中获得增长。

IBM CEO Arvind Krishna

Krishna曾在去年5月表示自己不会考虑拆分公司，而是有效利用疫情带来的数字化转型商机来继续考虑收购公司。然而，去年10月初，IBM宣布将拆分全球信息科技服务部的IT基础架构管理服务部门，成立一家新的独立上市公司，IBM前全球市场高级副总裁马丁·施罗特（Martin Shroeter）出任新公司的CEO。

尽管IBM在2020年为转型做出了诸多努力，包括拆分传统业务、剥离增长缓慢的部门、持续收购云计算企业等，但这些转型举措尚未带来理想的效果。

从2020全年业绩来看，IBM2020全年营收总额为736亿美元，比2019全年771亿美元下降4.6%；摊薄后每股收益为6.13美元，较2019年10.57美元下降42%。

面对连续第四个季度营收下滑的困境，Krishna表示，将鼓励更多“有风险”（Risk-taking）的举措来刺激增长。

网友：不是996的公司都死了

在竞争日益白热化互联网时代当下，这样一家知名度、技术含量都颇高的外企研究院关闭，不免令人唏嘘。

说到IBM中国研究院关闭的真正原因，分析认为，除了全球范围内需要与微软、亚马逊等巨头争夺云市场份额外，在中国还有阿里、腾讯、华为等一批新秀追赶。自身造血能力的流失、国内企业的崛起，正让像IBM一样的很多外企在中国的角色变得越来越边缘化。

近年来，越来越多的外资研究机构与中国说再见，2015年3月19日宣布推出中国市场的雅虎，同时关闭了在北京的研发中心；2019年宣布推出中国的亚马逊；2019年受到云计算冲击的甲骨文，也关闭了中国的研发中心，并裁减员工约900人。

很多人感叹，外企的时代已经过去了，那个外企员工穿西装打领带，喝咖啡讲英文的靓丽风景线也已经不在。随之而来的是一大批中国企业自己的研究院在中国本土生根发芽、开花结果，阿里的达摩院、华为的2012实验室等等，更适应本土环境变化，厚积薄发，追赶而至。

有网友说，不是996的公司都死了，然而，这并不是简单的996导致的，这是技术、市场以及政治多方面因素综合导致的后果，辉煌不再，时间流转，只能说时间一直在给我们最好的，过去的只能是回忆和唏嘘。

@深圳狗哥 ： 没有996的企业，又没有开除35岁以上的老人，能有竞争力吗，人都懒惰了，不衰退才怪呢。

@大V王爸 ： 要理解很简单。996能干翻一切西方公司你信不信。硅谷的垄断巨头也有那么一天。

@jack_j11 ： IBM鼎盛时期市值相当于美国GDP的1/4，被称为蓝色巨人，现在有些没落了，市值连全球前50都进不去。

@东风渠湾堰 ： 正常。银行是IBM大客户，现在银行系统都在推进多元化、国产化。单单银行业的业务损失，就不是其它地方能够轻易弥补上的！

@陇彧 ： 为中国进行人才培养的历史使命已经完成，谢谢大家

@军哥日记 ： IBM，华为的老师。

@Cy_fighting40s ： 业绩不好之时，预研部门是第一个被砍的

当然，IBM中国研究院关闭了，但IBM中国开发实验室、IBM中国系统实验室和客户创新中心都在同一栋大楼里，未来，这些或许可能成为IBM在中国的研发支点，继续为中国客户和合作伙伴创造价值。

责编：Luffy Liu

本文综合自IBM研究院官网、21世纪经济报道、雷锋网、物联网智库、新智元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