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韩国人的一辈子逃不开三件事:死亡、税收、三星。这一点都不夸张。作为政府都要礼让五分的企业,三星帝国在半导体行业塑造着韩国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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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副其实一方霸主
2017年,三星半导体将英特尔挤下全球半导体营收龙头的宝座。蝉联25年营收冠军的Intel就此让位。
痛定思痛,夺回王位。2019年,英特尔又超过三星,重新夺回全球半导体市场的一把手位置。在过去27年中,英特尔在半导体市场中只有两次被三星超越,即在2017年和2018年。按营收计算,三星在2017年和2018年都是市场第一的供应商。2019年,英特尔的半导体业务营收为677.54亿美元,与2018年的662.90亿美元相比,增长2.2%;而三星2019年的半导体业务营收为521.91亿美元,与2018年的737.08亿美元相比,下滑29.2%。
Gartner的研究副总裁安德鲁•诺伍德(AndrewNorwood)表示,DRAM市场供应过剩,导致全球内存市场在2019年整体下滑了32.7%。内存市场占到2019年半导体营收总额的26.1%,是表现最差的一个细分市场。由于内存市场的低迷给包括三星电子在内的许多大厂商带来了负面影响,使得英特尔重新夺回了半导体市场第一的位置。
2020年对三星的情况依然如此,根据ICInsights的数据,榜一仍然是Intel,第二是三星,前五之后是台积电、SK海力士、美光,前五之间在营收上还有很大差距,第五名之后的营收差距逐渐平稳。
除了三星,上面提到的SK海力士也是韩国引以为豪的半导体企业,是全球仅次于三星电子的第二大存储芯片制造商。去年,SK海力士宣布收购Intel的闪存业务,SK海力士的收购协议包括英特尔的 NAND 固态硬盘业务、NAND 闪存和晶圆业务、闪存制造工厂以及相关知识产权、研发人员等。三星加上SK海力士在内存上的份额,达到了全球75%。
现在,韩国是全球半导体存储领域的第一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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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三星史,半部韩国史
在2013年,半导体就取代石油成为中国最大的进口产品,年进口额超过2200亿美元。这其中,三星也是最大“贡献”者之一。三星如何半导体市场赶跑了日本人和美国人?这不得不提他的掌门——李氏财阀。
1938年,李秉哲在大邱创立了三星。三星最初是韩国一家食品出口商,向中国出口鱼干和面粉等商品。50年代至60年代,三星开始涉足其他业务,包括人寿保险和纺织。
图:韩国三星集团前掌门人李健熙。去年,李健熙去世,其子李在镕上位。今年1月,李在镕因涉嫌向前总统朴槿惠行贿当庭被捕,三星接连陷入舆论漩涡。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半导体技术革命引领全球电子产业飞速发展。李秉哲的小儿子李健熙从美国华盛顿大学留洋回国,盯上了半导体。他认为韩国是个资源匮乏的小国,应该发展高附加值的产业。1974年,李健熙买下韩国半导体公司,誓要发展内存技术。
此后,李健熙先后50多次前往硅谷引进技术和人才,投入巨大精力和资金,但难度比他想的更大,他的公司接连亏损。
就在李健熙几乎要血本无归之时,他的父亲李秉哲出手了,经过了上个世纪的两次石油危机,李秉哲同样认为韩国资源匮乏,半导体这种高附加值的产品才能给三星未来。“一定要在我闭眼之前开始这个事业,这样三星才会活下去。”
彼时,三星要面对来自intel这个半导体霸主的市场挑战,以及来自日本存储对手的压制。作为毫无市场地位的后来者,三星只能忍辱负重,从人才到技术,一步一步往上走。从别人嘴里抢饭吃,三星不断被围追堵截,情况非常惨烈。
好在到了80年代,三星开始生产1M DRAM时距离日本技术差距在1年,技术也算是拼着全力赶上了,但是马上遭遇到了行业的第一次衰退。1984年,三星刚推出64K DRAM时内存价格暴跌,从每片4美元雪崩至每片30美分,而三星的成本是每片1.3美元。换句话说,每生产1片亏损1美元。
到1986年底,三星累计亏损3亿美元,股权资本全部亏空。第二年,李秉哲去世。闭眼的那一天,他也没能见到三星半导体盈利。三星彻底进入困境。
否极泰来,三星半导体的光辉时刻姗姗来迟。行业衰退后,英特尔转身退出,NEC等日本产商也纷纷缩减投资规模。李秉喆去世的当年,美国向日本半导体企业发起反倾销诉讼,双方达成出口限制协议,日本半导体彻底萎靡。受此影响,DRAM价格回升,三星乘势崛起,不但实现了盈利,还开始在技术上领先日本。
90年代,三星在DRAM的技术上超越日本。在韩国的挑战下,日本整合了三菱、NEC、日立的DRAM产品线,组建新公司尔必达ELPIDA,用以抵抗产业冲击,却回天乏术。
2008年,金融危机席卷全球,尔必达公司业绩急速恶化。三星也没有逃出金融危机的影响,然而三星进行了一次自杀性的投资举措,自己受伤的同是彻底赶走了日本对手:将三星电子上一年的利润全部用于扩大产能,故意扩大行业的亏损!
2012年2月27日,公司申请破产保护。2012年7月2日,被美国美光科技收购。
三星在关注技术的同时,到处挖人,比如现在中芯国际、之前台积电的梁孟松。梁孟松从1981年起在台积电任职,曾是台积电先进制程的头号研发战将,几乎参与了台积电每一代制程技术的研发工作。
2009年,梁孟松带着竞业协议离开台积电,隔年即到韩国成均馆大学任教,但是台积电没有想到的是,韩国成均馆大学是三星赞助的。2011年2月台积电对他的竞业禁止期间届满后,向台积电领取遵守此规定的新台币4600万元股利之后,同年7月就改任三星晶圆代工部门技术长。
从此,三星在内存市场一骑绝尘,再无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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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K海力士:诞生在三星打造的环境下,目前想要挑战三星
SK海力士的前身现代电子则是成立于1983年,2001年海力士从现代集团中独立,2012年2月韩国第三大财阀SK集团宣布收购海力士21.05%的股份从而入主这家内存大厂,海力士更名为SK海力士。与三星不同,海力士刚开始就关注的是电子行业。
海力士刚开始就受到了韩国政府的优惠,韩国政府于1973年推出的“重工业促进计划”(HCI促进计划)以及1975年推出的扶持半导体产业的六年计划,极大帮助到了当时的现代电子。
在后来的发展中,SK海力士与三星你追我赶,总是可以在三星发布新产品的第二年发布自己的产品。
2020年,SK海力士与intel共同宣布,以90亿美元收购intel的闪存业务。昨天,韩联社报道称,SK 海力士收购英特尔闪存业务的交易计划已获得新加坡竞争与消费者委员会批准,目前,目前已获得美国、欧洲、中国台湾地区、韩国、巴西、英国和新加坡批准,只剩下中国大陆的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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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半导体发展给我们提供了什么经验
首先,半导体真的是一个相当烧钱的行业,做这个行业要有资金准备。三星这种自杀式的方法赶跑了对手,但是对于很多公司,可能自杀自己就真的没了,所以前期资本的积累很重要。韩国半导体的发展很大程度上也得益于经济体制,政府带头,韩国财团跟投,才有了雄厚的资金基础。在1983-1987年的半导体工业振兴计划中,韩国政府投入了3.64亿美元的贷款,同时还对半导体产业进行大力度的税收优惠。通过宏观调控,政府引导资金的流向,将95%的资金提供给大企业,韩国三星、现代等财团都受益于此。上层支持很重要,钱很重要。
再者,人才很重要,产学研很重要。现在国内积极发展集成电路的高等教育,韩国过去也是这样做的,但我们比他们要晚了很多年。上个世纪,韩国政府制定了系统的人才策略,委派大量留学生出国学习技术,设立半导体工程教育人才培养项目等,这些都是韩国DRAM技术突破的中坚力量。后来,成均馆大学还和三星电子合作,创办半导体工学系,每年为韩国企业输送高科技人才,为韩国半导体快速发展提供保障和支持。
最后是科技自主,注重知识保护。韩国半导体最开始是引进了美国和日本的先进科技,到了自己国家开始学习和研究,最后形成了自己的产品。
除了第一点,中国经济与财阀经济不同之外,另外两点我们都有可以借鉴的地方。拒绝买办思维,发展自己能力。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