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走访交流中,经常感受到各种悲观情绪,特别是对外部环境的担心。有人担心宏观经济持续低迷,下游需求不振,半导体行业会长期躺在地上爬不起来。也有人担心中美交恶加剧,芯片产业发展受到的外部限制将会越来越多。
在当前阶段,有这样那样的担心实属正常,不过也不必过于担心,心理上的过度防御会让人束手束脚,以自我限制的方式来实现悲观预期。例如,如果很多人受困于“xxxx年是过去十年最差的一年,却是未来十年最好的一年”之类的“先知”预言,不敢消费,不敢发展,这样想也这样做的人多了,那自然就会把过去的那一年,变成将来十年最好的一年。
虽然现在还有很多困难,但机会同样不少。
从国内来看,由于城镇化率和基础设施水平已经比较高,已无法像2009年一样通过大规模政府投资来拉动经济发展,中国经济也不可能像十多年前一样连续保持5%以上的增速。全社会需要在心理上适应今后相对较低的经济增速,在中国这样规模的经济体,只要是有质量的增长,仍然能够为大多数人和大多数企业提供充分的发展空间。
从外部来看,以中国现在的经济体量,卧倒隐蔽藏不住,继续韬光养晦也不能让美国政府解除其对中国发展的限制性“国策”。以美国政府一以贯之的单极世界思维,把别人的发展视为威胁,把经济相互依存视为风险,除非中国自废武功,放弃发展,否则只要中国经济维持增长势头,今后中美在科技与经济领域的合作遇到的阻挠只会越来越多。
曾经信仰全球化的美国,通过将人才、技术与资源的全球化配置,带动了世界欠发达地区发展,自己更是获得了持续的发展机遇,半导体产业全球化发展就是一个典型,这也是美国曾被称为“灯塔”的资本之一。只不过近年来美国对中国崛起充满敌意,大搞地缘政治博弈,强调集团政治对抗,不断祭出单边制裁手段,通过经济等手段胁迫其盟国选边站队,试图“脱钩断链”以将中国挤出主流市场,在这样的大背景下,“一带一路”国际合作的意义特别大,不仅为世界经济发展提供了新范式,也给中国和世界芯片产业提供了新机遇。
习近平主席在第三届“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的主旨演讲中指出:古丝绸之路之所以名垂青史,靠的不是战马和长矛,而是驼队和善意;不是坚船和利炮,而是宝船和友谊。共建“一带一路”注重的是众人拾柴火焰高、互帮互助走得远,崇尚的是自己过得好、也让别人过得好,践行的是互联互通、互利互惠,谋求的是共同发展、合作共赢。
当今世界,全球发展仍然极不均衡。一方面是成熟市场的手机卖不动,电脑滞销,大批产品在考虑如何清库存;另一方面是全球尚有29亿人尚未连通网络(国际电信联盟ITU数据),而电力匮乏在发展中国家也很普遍,无电人口高达12亿。在巴基斯坦这样饱受电力短缺之苦的国家,即便是大城市,每天停电时间也曾长达10小时。
在不通电、不通路、不通网的国家和地区发展基础设施建设,其意义上接古丝绸之路合作共赢精神,下启世界经济增长新空间,将有机会真正大面积改善全球经济发展不均衡的情况,为增进各国民生福祉作出新贡献。
以巴基斯坦为例,中巴经济走廊规划了21个能源项目,涵盖水电、风电、煤电、核电、太阳能,将为巴基斯坦提供1.24万兆瓦的发电能力。截至2022年底,中巴经济走廊累计创造23.6万个就业岗位,帮助巴基斯坦新增510公里高速公路、8000兆瓦电力和886公里国家核心输电网。
据世界银行测算,“一带一路”框架下的交通基础设施项目若全部得以实施,到2030年,每年将有望为全球产生1.6万亿美元收益,占全球GDP1.3%,其中90%由伙伴国分享,低收入和中低收入国家受益更多,有望帮助全球760万人摆脱极端贫困、3200万人摆脱中度贫困。
第三届“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上签署的务实合作项目共计369项,包含大量的铁路、公路、机场、港口、能源、电信等民生基础设施建设项目。无论是已经开始部署的“数字丝绸之路”,还是在第三届“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上重点强调的“丝路电商”,都给包含半导体在内的中国电子信息制造业带来巨大的机遇,要发展“丝路电商”,就要先通电通网,而通电通网正是当地居民跨入数字化社会的起点,不仅给当地经济发展奠定了基础,也为中国企业海外市场发展提供了新机遇。
以“中非数字创新伙伴计划”为例,中国企业参建了多条连接非洲和欧、亚、美洲的海缆工程,与非洲主流运营商合作基本实现非洲电信服务全覆盖,建设了非洲一半以上无线站点和高速移动宽带网络,累计铺设光纤超过20万公里,帮助600万家庭实现宽带上网,服务超过9亿非洲人民。
“一带一路”里有包含芯片技术在内的中国信息产业的大机遇,这些机遇不只是留给华为、传音、华海等已经在海外市场大获成功的企业,多数还在本土市场内卷的企业,更需要抬头寻找新机会。
让2亿人先用上3纳米工艺芯片是发展,给12亿人通上电、让29亿人通过28纳米工艺芯片组装起来的设备接入互联网更是发展。在笔者看来,后者带给社会的长远效益可能还胜过前者,虽然短期的经济效益不如前者。
其实美国人看到了这一点。“中国在开发下一代技术的同时,也在争夺下一代市场,”美国国务院政策规划高级顾问乔纳森·希尔曼(Jonathan E. Hillman)在《数字丝绸之路:中国连通全球与赢在未来》(The Digital Silk Road: China's Quest to Wire the World and Win the Future)中写到:“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城乡之间、贫富之间的互联互通水平存在断层,中国将这些断层变成了其科技巨头的跑道,现在他们已获准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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