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树一
制图：郭丹红
高通公司近日对其上海分公司的裁员引发多方关注，社交媒体上更是传言四起。社交媒体的传播集中两个情绪上：一个是艳羡，反复渲染高通裁员礼包多么豪华；一个是恐惧，不具来源地称高通上海还将大面积裁员，研发部门可能会被一锅端，仅留下人事部门等最小可运转支撑人力。
对此，高通不得不亲自下场解释，9月21日高通公开回应社交媒体传闻称，裁员是应对当前市场困境的一个重要措施，但市场所传的“大规模裁员”、“关闭办公室”、“撤离上海”等说法夸大其词。
公开信息显示，高通从2022年底已经开始裁员，从2022年12月至2023年3月，高通美国加州总部的232名员工被裁。2023年5月高通宣布将在全球裁员5%，主要集中于移动部门。2023年6月，高通宣布将继续裁减加州圣地亚哥总部的415名员工，且其中大多数人为工程师。2023年8月份台媒曾预计高通将在中国台湾裁员200人，覆盖产品和测试等领域。据社交媒体信息，本次上海裁员人数或在百人左右。工商注册显示，高通上海目前的参保人数为393人。
高通本轮裁员开始的时间点，与美国科技企业大量裁员时间点接近，其裁员原因也近似。2022年宏观经济转差当然是美国科技企业大裁员的重要原因，但当初对“疫情经济”的不理性期望引发的过度扩张才是最终导致大裁员的根本原因。当然高通还有很多隐忧，例如华为自研芯片的可制造带来的潜在市场损失，但这一轮裁员并非受此影响，因为上海裁掉的是Wi-Fi技术人员。
据Investing.com的数据，自2020年开始，美国五大科技巨头（即当时市值最高的五家科技公司苹果、微软、亚马逊、谷歌母公司Alphabet、Meta）大肆扩张，这五家公司员工人数在2020年平均增加了45%，2021年平均增加了20.5%，其中苹果扩张最为温和。而扩张激进的Meta在2020至2021年新增27000多名员工，在2022年前九个月又增加超过15300名员工，从2020年到2022年3月，亚马逊的人员规模更是翻倍。
与非理性扩张相对应的，即认清现实不是幻想之后的大裁员。
在探索科技/谈芯科技看来，高通裁员与之类似。我们通过公司年报统计了过去两年全球前十大芯片设计公司（根据Trendforce最新统计）人员数量变化。其中高通、英伟达和AMD的人员增量十分惊人，这三家公司在2020至2022年区间的新增人数均超过7000人，其中高通新增人数超过1万人，AMD新增人数甚至超过13000人，显著高于其他芯片设计公司。
增加人力的判断来自于对未来市场增长趋势看好，需要扩充人手以站稳新增市场。踩中了人工智能风口的英伟达，是当前芯片行业市值最高最受瞩目的企业，不过疫情期间的业绩表现并不如今年。
AMD在以苏姿丰为代表的管理层领导下不断攫取老对手英特尔的市场份额，2020至2022年业绩增速快而稳。
而作为美国科技限制政策最大受益者，高通在2020年至2022年间的收益水涨船高，2022年高通在中国区营收高达280亿美元，比华为被制裁前增加了一倍。
业绩好自然有扩充人力的理由。而且高通、英伟达和AMD在芯片设计业中排名靠前，员工基数大，所以招聘人数比其他公司多也属正常。为验证疫情期间的扩张是否属于非理性扩张，我们又统计了这三家公司在疫情前三年的员工数量，数据显示在疫情之前三家公司人数增加规模差不多，都是每年新增1200人以内。
与2019年相比，高通人数增加14000人，增员比例为38%；英伟达增加12690人，增员比例为84%；AMD增加13600，增员比例为219%。扩张力度明显强于疫情前。
这种扩张力度在芯片设计行业历史仅见，很难排除高通等公司扩充人员没有受到美国科技业大扩张的影响，这种“恐慌性招聘”，有点类似于当年芯片缺货时的“恐慌性备货”，一旦企业决策被市场情绪裹挟，脱离客观实际，过于乐观或者过于悲观，其后果必定是该企业在未来的某一天，为这个情绪性决策买单。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