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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2022年1月，美国知名智库兰德公司发布《核武器现代化——新洲际导弹的理论基础》报告，概述了美国各界公开提出的支持和反对继续GBSD计划的主要论点。除了当前描述和评估与部署新的洲际弹道导弹相关的主要分歧点之外，还概述了三位一体策略在美国核武器政策中的作用，调查了当前的战略形势，概述了当前进行的主要核现代化计划。本文将呈现该报告的三个主要方面之一：美国核武器战略格局与当前政策选择。
拜登政府上任后不久，就宣布将审查国家核武器和军备控制政策。这是跨多个领域综合威慑方法的一部分。然而，与过去的做法不同的是，《核态势评估报告》(NPR)将“嵌套”在政府即将出台的《国防战略》中，预计将于2022年初发布。美国白宫在其2021年3月的《国家安全临时战略指导》中预示了其核政策的基本主题，其中承诺“采取措施降低核武器在我们国家安全战略中的作用，同时确保我们的战略威慑保持安全、可靠和有效，并确保我们对盟友的扩展威慑承诺保持强大和可信。”在同一份文件中，拜登政府还表达了“阻止代价高昂的军备竞赛”、“寻求新的军备控制安排”以及“重建美国作为军备控制领导者的信誉”的愿望。
NPR的任务始于2021年7月，将概述实现这些目标的课程。这无疑将包括决定美国核威慑力量的规模和组成。过去60年来，美国一直维持着远程核运载系统的三元组合，包括有核能力的轰炸机、洲际弹道导弹和装备有潜射弹道导弹的核动力潜艇。从奥巴马政府开始，一直到特朗普政府，美国一直在推行多项公开有记录可查的计划，以实现现有三位一体核威慑所有三个分支的现代化，包括部署一种新型弹道导弹潜艇、一种新型轰炸机、一种新型核空射巡航导弹和一种新型洲际弹道导弹。这些投资代表了自30多年前冷战结束以来，首次为取代美国战略核运载系统所做的持续努力。
在过去的十年里，这些核现代化项目得到了美国两党的广泛支持。尽管如此，美国国会的一些议员对这些举措的成本和必要性表示保留，特别是考虑到新冠肺炎大流行造成的财政压力。同样，军备控制界的几个知名非政府组织认为，可以而且应该减少资金。已经提出了各种降低成本的选择，但最常被引用作为暂停或彻底取消候选的有记录的计划是新的洲际弹道导弹，被称为陆基战略威慑(GBSD)。GBSD和三位一体核威慑的命运不仅取决于拜登政府的NPR的结果，还取决于对美国国防部(DoD)和美国能源部国家核安全管理局(NNSA)行使管辖权的国会委员会对当前现代化计划的持续支持程度。
尽管过去75年来美国的核态势、理论和技术发生了变化，但美国核政策的几个核心方面仍然存在。首先是相信核武器的根本目的是阻止对美国、其军事力量及其盟友的核攻击。第二种是这样的计算，即美国可以通过维持能够在核攻击中幸存下来的核力量，并以否认攻击者的目标并在这一过程中强加毁灭性后果的方式进行报复，来最好地遏制侵略和实现战略稳定。同样，美国战略家长期以来认为，降低对手对其斩首美国核力量能力的信心会降低在危机或冲突中发动首次打击的动机。最后，美国核政策制定者一再声称，美国核政策制定者一再声称，维持多种多样的核运载系统是确保美国核力量生存能力的最佳途径，每种系统都补充了其他系统的属性，并弥补了其他系统的任何漏洞或技术故障。这一概念是美国决定发展和维持在空中、陆地和海上作战的混合核力量的基础。众所周知，当美国在1950年代末和1960年代初开始部署第一批可运行的洲际弹道导弹和潜射弹道导弹时，三位一体为美国核武器政策的一个核心特征。部门间对核威慑任务份额的竞争有助于美国战略力量的多样化，但这一结果也反映了对美国核力量日益脆弱的担忧，当时，美国核力量几乎完全由轰炸机组成。氢弹的发展，加上苏联导弹系统的射程、精度和数量的改进，削弱了美国战略家对轰炸机部队在先发制人的第一次打击中生存能力的信心，从而破坏了维持威慑的基本准则。这种担忧导致人们呼吁建立更安全、更具生存能力的核力量——包括其相关的指挥、控制和通信系统——以确保在任何情况下应对核攻击的能力，并为总统提供更广泛的选择。在整个冷战期间，美国通过设计、开发和部署连续几代具有核能力的轰炸机、洲际弹道导弹和装备有潜射弹道导弹的核动力潜艇，不断更新三位一体的所有三个组成部分(见图1)。每一个新的交付系统在功能、安全和保障方面都比其前身有了显著的改进。与此同时，美国还稳步增加了美国核武库中的武器数量和种类，最终在1969年达到31255枚弹头的峰值(图2)。
资料来源:负责核事务的国防部副助理部长办公室，《2020年核事务手册》，华盛顿特区，2020年，第6页。注:图表描述了首次部署新武器系统的日期;它没有显示同一系统的后续部署或特定系统的升级和使用寿命延长。
资料来源:美国能源部，2021年10月。注:该图描绘了现役和非现役弹头。大约有2000枚核弹头退役，等待拆除。冷战结束预示着美国核运载系统及其相关弹头的数量和类型将大幅减少。美国与苏联谈判达成了一系列双边核军控协议，对两国的军事力量进行了限制，包括消除所有中程核力量。随着苏联解体，美国政府采取额外措施，通过取消战略轰炸机警报来限制自己的核力量态势;结束在水面舰艇、攻击潜艇和陆基海军飞机上部署核武器的做法;撤回部署在海外的所有地面发射武器;并取消了几个正在进行的核现代化计划。这种趋势一直持续到2000年代，因为美俄核军备控制谈判达成的协议进一步限制了两国的战略核运载系统。尽管冷战结束后美国核力量的数量和类型大幅减少，但历届总统政府——包括民主党人和共和党人——都选择保留三位一体。自1993年该实践开始以来进行的每一次NPR都得出结论，通过确保没有对手能够(或相信它能够)成功地通过解除武装的第一次打击就消除每个具有不同特征和属性的交付系统的组合，从而增强战略稳定性。美国应对核攻击的能力。三位一体固有的冗余也被描述为一种对冲不可预见的技术问题的手段，确保即使一个或多个运载系统在一段时间内无法使用，美国仍保留进行核行动的能力。最后，有人认为，维持具有不同作战能力(包括射程、飞行剖面和武器当量)的各种系统，使美国能够调整其战略，以威慑战略攻击、向盟友保证以及在威慑失败时实现目标。尽管拜登政府尚未完成对核武器政策的审查，但五角大楼高级官员的声明表明继续支持三位一体。在2021年6月参议院军事委员会作证时，国防部长劳埃德·奥斯汀表示，他“绝对致力于三位一体的现代化”，并指出总统的2022财年(FY)预算要求为此专门拨款280亿美元。在同一次听证会上，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马克米利上将表示，“核三位一体的资本重组是当务之急”。他还补充说：“为了维护美国未来的安全，我们拥有核三位一体的空中、海上和陆地部分都至关重要。”拜登政府高级官员的声明表明，他们同意前任的观点，即适度打击三位一体是对国际环境变化的必要回应。如果说在苏联解体后的几年里，核冲突的可能性减弱了，那么最近美国经济的恶化。与俄罗斯和中国的关系使人们重新关注拥有核武器的对手构成的潜在威胁，以及确保一支安全、可靠的核力量的持续必要性。拜登政府的临时战略指导强调了这一点，指出“北京和莫斯科都投入了大量精力，旨在遏制美国的实力，阻止我们捍卫自己的利益和全球盟友。”五角大楼官员随后的证词表明，这些努力包括“扩大和现代化其核能力，以实现战略和潜在的升级影响。”美国的核武器政策，包括美国威慑力量的规模和构成，现在必须考虑到的不是一个而是两个主要的实力对手，每个对手都拥有日益多样化和不断增长的核能力。俄罗斯核力量继续对美国及其盟友构成生存威胁。正如高级军事领导人所言，在美国计算维持威慑所需的核力量数量和类型时，中国不能再被视为“次要案例”自20世纪50年代以来，核武器在苏联/俄罗斯军事理论中一直发挥着核心作用。根据美国情报界的说法，俄罗斯政府今天认为其战略和非战略核力量对于保持威慑、确保国家领土完整以及在美国和北约部队发生冲突时实现其目标至关重要。此外，俄罗斯保留在冲突中首先使用核武器以实现这些目标的权利。兰德公司研究人员先前的一项分析表明，莫斯科可能会考虑或威胁对其认为严重威胁其领土完整和主权、政府连续性或其战略核威慑能力的非核攻击的核反应。尽管没有迹象表明俄罗斯会故意寻求大规模冲突，但对美国及其盟友的“日益不信任”已成为俄罗斯最近安全指导的特点，并可能在危机中影响决策。在可预见的未来，随着美国继续扩大其战略和非战略核武器能力并使之现代化，俄罗斯仍将是美国最大和最有能力的核武器对手。事实上，该国已经在升级或更换苏联系统方面取得了实质性进展。尽管美国官员可能不同意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的说法，即俄罗斯88%以上的核武器和设备将在2021年底实现现代化，但他们普遍承认，该国升级或更换苏联时代系统的努力进展顺利。美国战略司令部(STRATCOM)司令查尔斯·理查德上将(Charles A . Richard ADM)最近作证词说，俄罗斯“正在通过一系列令人印象深刻的现代化努力和新颖的计划来加强其整体作战潜力，这些计划旨在确保三位一体的报复性打击能力。”俄罗斯洲际弹道导弹部队在俄罗斯军队中拥有特权地位。它继续提供该国的大部分战略核能力，据报道包括318枚导弹，其中一半以上携带一个以上的弹头。一种新的重型洲际弹道导弹(萨尔马特导弹)计划在21世纪20年代初开始取代老化的SS-18。此外，俄罗斯继续在固定发射井和移动发射器上用较新的SS-27 Mod1和Mod2洲际弹道导弹替换较旧的SS-19和SS-25洲际弹道导弹。俄罗斯还改造了一些剩余的SS-19洲际弹道导弹，以搭载高超音速滑翔飞行器(“先锋”)，根据普京的说法，其中一些已经“在战斗岗位上待命”。
俄罗斯海军的十艘核动力潜艇舰队也正在经历重大的现代化。老化的德尔塔Ⅲ和Ⅳ潜艇正被性能更强的北风之神级潜艇所取代，装备了新的布拉瓦潜射弹道导弹。其中三艘新艇正在服役;其余艇计划于2027年交付。至于其远程、有核能力的成员部队，据报道，俄罗斯计划在2020年年底前部署更隐蔽版本的图-160，并开始连续生产下一代轰炸机PAK-DA。与此同时，普京和其他俄罗斯高级官员公开宣传开发“新颖”或“民族特色”的远程核运载系统，这些系统不属于战略核三合一的传统概念。其中包括一种机动空射弹道导弹(即“匕首”)、一种远程核动力巡航导弹(即“海燕”)和一种核动力水下自主航行器(即“波塞冬”)。俄罗斯追求这些能力有各种各样的动机，最有可能的是对渗透日益复杂的美国空中和导弹防御系统的持久关切。值得注意的是，这些新系统都不在2010年《进一步削减和限制进攻性战略武器措施条约》(通常称为《新裁武条约》)的范围内，该条约最近被延长至这导致一些美国高级军事领导人认为，这些新系统应该在未来的任何核军备控制安排中得到解决。
最后，俄罗斯正在投资新的空中和导弹防御系统，以增强现有能力。近年来，除了铠甲-S1/M型野战点防御系统之外，俄罗斯防空部队还引进了S-400等先进系统——能够打击有人驾驶和无人驾驶飞机，以及巡航导弹和弹道导弹。2021年7月，俄罗斯联邦国防部发布了一段视频，据报道，该视频描述了其拖延已久的S-500防空系统的一次成功测试活动，该系统旨在应对一系列空中威胁，包括弹道导弹和有人驾驶飞机。最大射程为600公里。一旦准备好服役，S-500预计将取代部署在莫斯科周围的A-135反弹道导弹系统。DIA评估认为，俄罗斯的防御系统旨在支持“围绕一个中央指挥结构”的一体化，该结构将“促进所有防空部队和武器的互动。”在这种背景下，俄罗斯2021年11月未经宣布的直接上升反卫星导弹试验摧毁了自己的一颗卫星，并产生了至少1500个可跟踪的碎片，美方认为“这表明俄罗斯继续追求破坏战略稳定的反空间武器系统”，正如美国太空司令部司令、美国陆军上将詹姆斯·迪金森(James Dickinson)警告的那样。
美国持续渲染中国核威胁论，对中国核能力，特别是导弹，进行全方位的炒作。一方面，美国国防部在《2021中国军事与安全发展报告》中认为，对于中国“不首先使用核武器”的政策说明，其何时不再适用的条件较为模糊，也没有迹象表明官方愿意公开附加这样的补充、细微差别或警告。另一方面，认为中国在核现代化计划的范围和规模方面缺乏透明度。长期以来，美国及西方的一些机构不断放出各种新闻，称中国正在增加核弹头、建设三位一体核打击力量、增加新的发射井等。美国官方也一再炒作相关话题，不过真正阅读有关报道，却发现相关信息源头荒谬或毫无根据，实属恶意揣测，完全是在炒作中国核力量建设的同时，掩盖美国自己的核武库不断扩充更新的事实。兰德报告《核武器现代化——新洲际导弹的理论基础》在第一部分概述了美国核武器政策在早期为何会选择三位一体，现今是何种态度，同时刻画了一个竞争对手核武库花样翻新且激增的核战略态势，其中关于俄罗斯的部分较为客观，而关于我国的部分充斥着猜想和捏造。类似的研究报告的话锋近年来有明显的转变，此前一直鼓噪的四重威胁中已经看不到伊朗和朝鲜，只剩下俄罗斯和中国，并且极力渲染中国核威胁，以求最终能让美国国会下定决心大力拨款。美国是拥有世界上最庞大、最先进核武库的国家。按照惯例，拜登政府上台后将公布新版核战略指南《核态势评估报告》，由于拜登此前在总统竞选期间曾多次表示“核武器的唯一目的是‘威慑或应对核战略攻击’”，被外界解读为就是“不首先使用核武器”的另一个说法，英国、法国、德国以及日本等美国盟友纷纷对其展开“游说”，要求拜登不要改变使用核武器方面的政策。因此美国新版《核态势评估报告》是否会写入“不首先使用核武器”或与此相当的政策，成为外界关注的焦点。此外，拜登在竞选期间承诺要减少美在核武器上的“过度支出”。对于拜登将如何重审核现代化，能否践行“削减核武器资金并降低它们在五角大楼战略中的作用”也有待观察。（北京蓝德信息科技有限公司 研究员 李雷）[1] Moderniz.Ing The U.S. Nuclear Triad The Rationale For A New Intercontinental Ballistic Missile. RAND. 2022.[2] MILITARY AND SECURITY DEVELOPMENTS INVOLVING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 U.S.DoD.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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