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通收购VMware，硬件的尽头是软件？

博通（Broadcom）昨日正式官宣，将以约610亿美元收购VMware。根据双方达成的协议，博通将以现金加股票的方式收购VMware所有流通股，根据 5月25日的收盘价，VMware的价值约610亿美元。此外，博通将承担VMware 80亿美元的净债务。这笔交易预计将于2023年完成，还需得到监管机构和VMware股东的批准。

这是今年最大的并购交易之一，仅次于微软以687亿美元收购游戏巨头动视暴雪。

作为通过收购一路壮大起来的半导体巨头，博通上一个野心勃勃的目标是其竞争对手高通，这一计划被以“安全风险”为由中止后，博通收购的步伐并没有停下来。2018 年，约190亿美元收购了软件公司冠群（前身为Computer Associates）；次年，约以107亿美元收购了赛门铁克企业安全业务。

长期深耕半导体领域的博通，通过收购进军软件领域、增强企业产品，几宗收购最初都让业界颇感意外。但深入推敲，其实都是博通多元化发展战略的体现，以及将业务从芯片不断扩大到利润丰厚的软件领域的实践。在2021财年，软件业务已占到博通收入的26%。从这些角度看，收购VMware这一消息并不“违和”，有利于博通进一步增强软件布局，更重要的是，这可能是它打造未来数据中心、边缘计算基础设施的关键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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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通首席执行官陈福阳（Hock Tan）希望打造一家芯片行业大规模、多样化的公司，610亿美元可以说是科技史上并不多见的大手笔了。那么，为什么是VMware？

成立于1998年的VMware，成长经历非常曲折。2004年被EMC 收购，三年后，EMC通过首次公开募股（IPO）出售了VMware的部分持股。2016年，EMC被戴尔收购，VMware 也由此易主戴尔。

去年1月，VMware 管理层出现大调整，自2012年开始就担任公司CEO的帕特·基辛格离职，重返英特尔出任CEO。同年 11 月，VMware正式从戴尔剥离，宣布独立。

事实上，有关VMware独立分拆的消息在去年4月就已披露，消息曝出后，戴尔股价上涨逾8%，而VMware股价上涨不到1%。

长期领导者退出舞台、转向英特尔，随后公司完成了独立分拆，股价反应冷淡。对于VMware来说，这是不是一个被收购的好时机？

也有业内人士看好VMware的独立分拆。该人士指出，VMware自1998年成立以来，就致力于推动云计算的核心原则虚拟化成为主流，从而改变数据中心，这些年的发展已经奠定了VMware在企业数据中心、私有云领域的领导地位。对比VMware在被EMC公司以不到10亿美元的价格收购，18年后，它重新获得独立运营权，市值达到640亿美元规模，增长高达600%。同时，分拆为 VMware 提供了执行其多云战略的更大自由度，简化的资本结构和治理模式，以及额外的运营和财务灵活性。

VMware是虚拟化软件的先驱，它允许客户通过使用一台服务器处理多个程序，将应用程序和工作负载整合到数量较少的服务器计算机上。随着越来越多的任务转移到云端，VMware为自己开拓出一个关键角色，与亚马逊等云科技公司建立了密切的合作关系。

随着更多的企业聚焦于信息技术创新，虚拟化系统成为重点，VMware的vSphere逐渐占据了举足轻重的行业地位。大量用户使用vSphere作为虚拟化系统，以及来自VMware生态圈其他厂商提供的组件。目前，VMware已经形成了一个开放的生态系统，国内外许多软硬件产品与vSphere兼容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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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英伟达与VMware在AI企业级平台展开合作，英伟达的AI Enterprise软件套件可以直接在VMware的 vSphere 7 Update 2环境中运行，并进行AI应用优化。这一合作可以说是业内首创，而背后的驱动力就是企业应用对虚拟GPU的强烈需求。将GPU虚拟化，可以帮助分担服务器负载，提高应用程序的性能表现，适用于更多种类型的用户。也可以在多个虚拟机之间共享和分配虚拟GPU，从而允许任何工作流、设备或任意办公地点创建软件定义的GPU加速。

在企业虚拟化的改造过程中，也有一些企业选择将“计算与存储分离”的方式直接置换为更加简单、弹性敏捷的超融合（HCI）架构。超融合产品不仅意味着实现了虚拟化改造，更是完成了从传统架构到分布式架构和软件定义方式的转型。

Gartner 在2021年《超融合基础设施软件关键能力》报告中，定义超融合（HCI）软件的核心应用场景，分别为混合云、边缘、VDI和云原生。在2021年全球超融合市场魔力象限图中，VMware位居领导者地位，在混合云、边缘、VDI和云原生四大核心应用场景中，VMware的关键能力评分都进入Top 2。

根据Gartner对超融合市场的两大预测：

到2027年，60%的超融合将平均分布在托管数据中心、云端和边缘，2021年时这一数据仅不到30%；到2026年，超过45%的超融合单元将部署在边缘位置，较2021年不到15%的数据大幅增长。

可以预见的是，超融合软件将大幅扩展至云端和边缘，不断演进成支持混合云和新一代云原生的基础设施架构，满足企业对灵活规模、安全可靠、敏捷管理和高效运维的需求。

在这一趋势下，VMware不可谓不香，不论是作为虚拟化软件巨头，还是超融合市场翘楚。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博通登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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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数据、云计算和网络功能虚拟化需求催生了软件定义网络（SDN）的发展与成熟。SDN以集中控制、动态优化、业务融合的技术趋势支撑着应用需求，在这一场前所未有的技术和商业变革中，各芯片厂商几乎站在了同一起跑线。

交换芯片作为网络交换机的核心芯片之一，决定了交换机的性能，提供子网内的高性能和低延时交换。由于交换机的部署节点多、规模大，对设备和芯片本身的性能、功耗和成本要求都比较高。

在全球网络交换芯片市场，博通占有高达80%的市场份额，可以说是绝对的行业寡头。

不过，产业的变革正在催生网络应用、网络操作系统、网络硬件及芯片领域新一轮竞争。特别是网络芯片领域，多年来第一次涌现出大量新兴厂商，原有的霸主也开始寻求新的增长点。

思科已在2019年杀入了交换芯片商用市场，要知道在此之前，它的芯片只用于自家设备。而随着思科开始向包括微软、Facebook（已更名为Meta）在内的数据中心运营商提供交换机芯片，直接给已有的商用芯片供应商带来挑战。

同年，英特尔收购了初创公司Barefoot Networks，发力以太网通信芯片领域。该公司是数据中心以太网交换机芯片和软件领域的新兴企业，专注于可编程性和灵活性。这一收购增强了英特尔在云网络架构、P4可编程高速数据通道、交换机芯片等领域的能力。

Marvell也在通过收购大举进攻数据中心芯片市场。2020年，Marvell以100亿美元买下高速传输网络芯片厂商Inphi，该公司专门开发云数据中心以及5G基础设施有线/无线运营商网络所使用的光网络芯片，该芯片将作为接口，加快计算机与网络之间的传输速度。

去年，Marvell 又以11亿美元收购了芯片制造商Innovium，用以增强其以太网产品。Innovium专门提供数据中心交换机芯片，在推出首款产品后的短短两年内，这家初创公司就迅速抢占了可观的市场份额，并与几家主要的数据中心运营商达成合作。

根据 iHS Market 预测，数据中心以太网交换机市场中，商用芯片出货将在 2023 年达到所有芯片的 62%，高于 2018 年的 56%；与此同时，专有/定制芯片将从 2018年的 38%下降至 2023 年的25%左右，可编程芯片将从 2018 年的 6%上升至 2023 年的 13%。可见，商用芯片将是未来竞逐的热点，也将进一步主导市场格局的演进和分化。

对于博通来说，不论是对手还是原来的客户，都在新的变化中微妙起势。要想巩固自己的地位，就要积极寻求下一步发展所需的能力。显然，未来网络基础设施需要为超大规模数据的爆发做好准备，着眼点则始终离不开网络效率、灵活性、可扩展性。VMware可能正是它未来拼图的完美一角。

随着收购的尘埃落定，两大巨头的结合将会进一步搅动数据中心市场的变局。

再换一个角度看，可能不只是博通需要VMware的软件和对接应用的服务能力，VMware是不是也需要博通定制芯片的能力呢？

毕竟有实力的云厂商都在自研芯片，第三方服务商要提供更有竞争力的解决方案，就需要在定制化、灵活度方面做足准备。在这个方向上，博通有芯片能力和软件储备，VMware有整合应用和工作负载的方法和生态，双方合并是不是可以形成堆栈优势？从而为更高层面的应用提供动力，为更广泛、日益复杂的业务需求提供弹性？值得继续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