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Buffett读书会
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在其创始人沃伦·巴菲特的家乡——内布拉斯加州奥马哈市举办年度股东大会。此次股东大会是自2019年疫情暴发以来首次回归线下举办。股东会现场巴菲特、芒格两位老人和来自世界各地的朝圣者一起畅聊了6个小时。精神盛宴，精彩迭出。巴菲特：“不会改变的一件事是，我们手头总是有大量现金。”伯克希尔哈撒韦总是现金充裕，在需要的时候，在向有需要的公司提供信贷额度方面“比银行做得更好”。巴菲特表示，如果再有类似的危机重演，持有大量现金的伯克希尔反而能跟救市的美联储一样。1980年代时任美联储主席Volcker跟我说，美联储可以做任何我们需要做的事情。2008和2020年都是这样，未来也会重演，到时候你想要伯克希尔在那里跟美联储一样运作，如果经济不行的话，这永远都可能发生。截至2021年12月31日，该公司拥有1439亿美元的现金和美国国债，到2022年3月31日降至1027亿美元。A股自去年下半年以来剧烈变动，上证指数从3700点跌至2900的冰点时刻，我们有太多的想法却无法实施，关键就是空气没了。而巴菲特的仓位里永远都有大量的现金，这让全世界的投资者艳羡不已。这一方面说明了巴菲特仓位管理的能力，另一方面也说明时间成本不是绝对的，可以用未来巨大的投资机会对冲。【解读】考虑到公司拥有巨额现金在危机中的妙用，在市场不好的时候，伯克希尔的收益率跑赢标普一点都不意外，从长期来看伯克希尔还将保持优势。
巴菲特：过去两年股市动荡，难以捉摸，就像赌场一样，大家都在里面赌博。这种现象在过去两年尤其明显，也可能是过去两年股市太牛了。芒格：我们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疯狂的一个情况，疯狂地赌博，很快地买、很快地卖，看起来真的不美好。我也不会觉得这是资本主义的荣耀，就是一堆人在那儿掷色子而已，掷完色子，闭着眼睛看会发生什么。当然变富不是一件什么坏事，但是你也需要在里面找到自我，看怎么把自己放进到这样的一个系统当中。芒格说，市场上几乎有一场投机狂潮。有算法的计算机与其他有算法的计算机进行交易，缺乏市场经验的参与者在接受经纪人的建议，甚至市场经验更少的经纪人在提供建议，这很卑鄙。芒格：零售券商、有着“散户大本营”之称的Robinhood它让所有的人都加入进行了短期的赌博，去投机，你看去年他们通过投机行为，卖股票赚了很多的钱，你看他们现在有报应了。很多的内幕交易者是他们这个平台上的交易人，我们正在看着他们得到报应。我觉得我们不应该批评，但是真的忍不住。巴菲特也对此表示同意：我觉得这是一种很恶心的行为。
巴菲特：我们对股市会怎样变化没有哪怕一点点想法。我认为，我们从来没有决定过，我们中的谁要在哪儿说、或者觉得我们应该根据市场未来走势、或是经济未来形势去买或是卖。因为我们对实际的情况也不清楚。在2008年金融危机时，大家都很恐慌，而我们也没有在那个时候抓住投资时机，我们只是在觉得投资对象价格便宜的时候买入，这其实是小学四年级就能明白的道理。我们并不是特别会掌握时机，我们可能掌握得还好，但是并没有说那么精确地做到这一点。我们也是希望这个下行的时间会维持得长一点，这样我们可以做更多的投资。因为如果价格便宜，那我们肯定会有更多的购买。【解读】巴菲特谦虚了，疫情防控期间虽然卖出了航空公司，但是批量买入艾伯维、施贵宝等医药公司，加仓能源公司，最近又利用市场的波动再次加仓雪佛龙，西方石油。成功的概率非常人能比，91岁的巴菲特没有老，反而更聪明了。巴菲特买股不强调择时，但因为准确的价值评估和逆向的勇气每次都能踏准节点。
芒格：我们发现有比债券更有吸引力的东西，就是这么简单。巴菲特：2月25号，我当时收到了一封邮件，有一天来自我的助理大卫，他当时拿了一大堆东西放在他的桌子上，有时我会收集他放在桌子上的这些东西，当时有这么一个纸条，就几行字，这个纸条来自几年前伯克希尔－哈撒韦的我的一个朋友写的，那天是2月25号。在那个字条上他写他现在已经成为了Alleghany这家公司的总裁，而我之前已经对Alleghany进行60年的关注了，当时John在字条上提到，这是我作为CEO以来的第一个年报，我就想把这个信息发给你们。我在写这个财报，就像给你写信一样，我就又写了一个字条回给John那边，我说我周末的时候读一读，我也非常期待去看一看。我也提到说顺便提一提，我其实3月7号会去纽约，我们要不要见个面、聊一聊。我其实在那一天之前完全没有收购这一家公司的计划，没有（收购）想法，但我知道我要买Alleghany的这个情况，如果在他没有给我发这个字条之前可能是不会做出的或者是3月7号没有跟他见面的时候也不会发生。结果John就刚刚发给了我，很巧合地发给了我这个年报。所以，事情就是这样发生的，这就是我们的一个决策过程，我没有跟投资银行打电话说我要去看他们谁谁谁的年报怎么样，就是很偶然的一件事。【解读】好姑娘等60年会老，好公司却很值得倾注这样的耐心。不要为了交易和买入而投资。好货不怕晚。好公司不一定非要马上买到手，但机会来了一定要抓住。
芒格说，我希望有很多油储，我更青睐从中东买油，要保留美国国内的资源。未来两百年，石油将是非常珍贵的资源。他承认这不是大多数人的看法，又说“我不在乎，我就是觉得他们都是错的。”巴菲特：这个问题是有弹性的。不同的群体会有不同想法，这不是坏事。现在美国联邦政府有上十亿的存储量。现在大家觉得，这个国家有这么多储油是好事，仔细想想其实不够多。三年到五年这些储量就没了，你也不知道三五年后会怎样。巴菲特于2020年第三季度首次买入雪佛龙。受益于油价，雪佛龙今年以来股价大涨。此前雪佛龙公布的财报显示，由于石油和天然气价格上涨提振了公司业绩，其利润在2022年第一季度同比增长了两倍多。伯克希尔重仓雪佛龙和西方石油，也就是说，加上100亿美元的西方石油优先股，伯克希尔对石油行业的持仓现在超过400亿美元，可见巴菲特对石油业务的热爱。巴菲特一季度大笔买入西方石油。他表示，西方石油公司年报很好，所以才决定投资其中。他称在3月头两周内收购了后者14%的流通股份，价值超过70亿美元，原本西方石油公司只有60%的股票可以流通。他还指出，如果将拥有西方石油大量股份的指数基金计算在内，持有的股权事实上是更大的。在谈到3月初对西方石油公司的巨额投资时，巴菲特称在3月头两周内收购了后者14%的流通股份，价值超过70亿美元，原本西方石油公司只有60%的股票可以流通。2月下旬以来市场因“赌博心态”引发的短期波动让他找到了良好的长期机会。伯克希尔在3月递交给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的文件显示，其对西方石油的持股累计达到1.364亿股，总价值约72亿美元，占西方石油流通在外股票的比率达到14.6%。【解读】利用市场波动的机会重仓买入表明巴菲特“在别人恐惧时我贪婪”的勇气，通胀的背景下的重仓石油公司则说明了老人的手法“老辣”。通胀欺骗了我们所有人，
应对超级通胀最好的投资是提升自己
通货膨胀不只欺骗了股票投资者，也欺骗了债券投资者。它欺骗了那些将现金藏在床垫下的人。它欺骗了几乎所有人。通货膨胀也增加了公司需要拥有的资本数量，而这并不像提高价格以维持经通胀调整后的利润那么简单。不要听那些声称能够预测通胀路径的人。每个人都在讨论通胀。问题是多少……答案是没人知道。没人知道10年20年之后通胀会怎样。我要回答不是一支股票，是好几支股票，要做擅长的事情。所以最好投资是开发你自己。开发自己是不会征税的，这是我在这个时间做的。你能做得最好的事情就是在某件事上做得特别好。不管有没有经济利益，人们会给你一些他们生产的东西来换取你能提供的东西/技能，最好的一项投资就是投资自己。做自己擅长做的事情、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就不用担心钱因高通胀而贬值了。这种时候更重要的是你个人具备的能力，别人交易的是你的能力，最好的投资就是开发你自己，投资于自己的技能，提高自己的盈利能力。【解读】提升自己对世界的认知，提升自己的工作能力是成本最低、收效最大的投资，也是对抗不确定性的最好路径。
巴菲特：我想说，如果当这种原子战或者是核武器战争出现的时候，我们也是束手无策的。伯克希尔跟世界上所有人来说，我们都不想这样去想这些事情，但是不可否认的一点，现在世界上的这些大国，如果有一些计算上的失误或者是有一些理解上的失误，我们都会很靠近出现这种情况。在过去就是这样，好几次差点打擦边球，比如像古巴导弹危机。我和查理都经过了那段时间，我们都知道当时差点有可能大规模杀伤性的武器会被用于爆发的战争当中。所以，潜在意义上来说有很多坏事都会因为人类的欲望而发生，而我们人类现在还没有找到在科技上可以反击它的地方。一些擦枪走火，我们很可能一夜之间就回到当年的洞穴时代。伯克希尔对你刚才的这个问题没有答案。我们没有办法为这样的情况写保单，这种情况真的发生了，我们也束手无策。这种风险是大家共担的，伯克希尔没有办法在这样的风险下去保护你们。我们到目前为止相对来说都还是比较运气好的。【解读】如果发生核战，保险公司将无可赔付；如果发生核战，投资者手持现金、黄金一样无用。巴菲特在最近的采访引用了爱因斯坦的话——他不知道第三次世界大战的武器是什么，但第四次世界大战肯定会是棍棒和石头，因为人类有能力从根本上摧毁整个地球。我们有能力，别人也有这个能力。我不想谈论更多，甚至一点都不想多说。但这就是事实，我们现在正接近古巴导弹危机。
巴菲特指出，伯克希尔的公司文化，首先是这是一家辛勤工作的公司，第二公司永远会在乎股东（的利益）。公司文化占一家公司运作99.9%，伯克希尔没有什么不同。伯克希尔的目标是在下一个一百年继续存在。伯克希尔和股东建立更好的、不易动摇的关系，也希望股东能和公司同步。伯克希尔会把公司交到自己相信的人手上。巴菲特承认，接任者的董事会可能需要比他在任时期对CEO作出更多约束。他随后用很长篇幅讨论了人们眼中的“独立董事”如果收入完全依赖公司董事会的收入，则不能算作真正的独董。媒体提到，有股东希望用一位“独立董事会主席”来取代巴菲特的董事长职务。【解读】因为商业模式、护城河、决策机制、公司治理已经制度化，巴菲特、芒格未来离任对公司的负面影响已经下降。A股市场好像很在乎关键高管的离任，比如最近招商银行的高管离任风波，如果一家公司已经靠制度、文化运营，有良好的治理决策机制，其实不必大惊小怪。
9岁时的一次纽约证券交易所之旅让沃伦·巴菲特深受启发，他在11岁时就开始投资。巴菲特：我去了纽约证券交易所，我对它感到敬畏，我对技术分析和股票图表非常感兴趣，做了各种疯狂的事情，存钱买其他股票并尝试做空。我只是做了一切。巴菲特：在19或20岁的时候，在阅读了本杰明·格雷厄姆的《聪明的投资者》之后，看到了一段，它告诉我做错了一切，以前的想法都是错的。我把整个方法都弄错了。【解读】人生而无知，人类后天的愚蠢关键在于后天的学习和教育。学习并接受正确的知识，走上正确的道路是人生走向康庄大道的关键。只有走在正确的道路上，路才会越走越远。简单的道理大家都知道，但为什么“人间正道是沧桑”？核心还是在人的本性，正如赛斯卡拉曼所说，价值投资理念，有的人五分钟听完就接受了，有的人却永远都不会认同。关键是价值投资反人性的思维方式执行起来挑战太大。价值投资理念说起来简单，但长期坚持真的很难。这注定一个少数人的游戏。
在回应“如何看待美国上市公司对政治议题更加积极时”，巴菲特表示如果他真的想一直发声，同时不用担心影响股东，那他会放弃CEO的职位，但他不想那样做。巴菲特：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不应凌驾在伯克希尔公司之上，否则我应该辞职才对。不希望某些事情被归咎于伯克希尔，并让其他人承担后果。
在GAAP的会计准则里，我其实可以玩很多游戏，做很多手脚，至少我们过去做过一些愚蠢的事情，但我们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这个数字必须要达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或者去弄虚作假，我们绝没有这样做过。你想想你一开始作假，先从我的账户拿5块钱出来，之后再把它放进去。但是这样的坏事做多了，雪球越滚越大，你就停不下来了。这样的行为总会导致你的公司有一天毁灭的情况。永久损失他人（信任我们的人）资金的想法是我不想拥有的未来。【解读】勿以恶小而为之。巴菲特曾说，如果你在小事上无原则，那么在大事上一样没有原则。坏的习惯和文化一旦形成会像毒品一样吸食成瘾。对于有劣迹历史的公司和高管，我们总是避而远之，因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问题：你很早就知道自己想当投资人，如果还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你有什么建议吗？巴菲特：我想做投资人，恰好我爸爸就是做这个的而且喜欢这个。我家里有足够的书让我看。这是个偶然。但是我确实认为，找到你真正想做的事情然后一生从事，找到你想要生活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为自己真正尊敬的人打工，这就是我毕业之后做的。我想要（“现代证券分析之父”）本杰明·格雷厄姆的世界。后来他确实雇佣了我，然后我就给自己工作了，我就是想要给自己打工。芒格：我的建议是，找到你真正不擅长的，然后规避它们。【解读】芒格总是说反话。投资和创业一样，要发挥自己认知和能力的长处，不要拿自己的三脚猫功夫去和武林高手作比拼。其实巴菲特的能力圈理论就是倡导大家在自己熟悉的领域、擅长的地方找金矿。能力圈内的能力叫：我能。能力圈外自己想去的地方叫：我想。但我想不一定“我能”。自己看好这个，看好那个，如果没有深厚的认知经验和市场反馈机制作支撑，“我想”的领域就会因为“我不能”而成为自己的葬身之地。
在回应有关投资中国的问题时，芒格承认在中国做投资的确要比美国更难一些。但他在中国投资的原因是，能够在那里以更低的价格买到更好的公司。关注中国的未来，巴菲特近期在采访中表示：中国未来会超过美国么？答案是：总有一天。中国的人口是美国的4倍，从逻辑上说，中国还在不断变大，最终世界将有我们两个超级大国。
截止2021年底的十大重仓股：苹果、美国银行、美国运通、可口可乐、穆迪、威瑞森、美国合众银行、比亚迪、雪佛龙昨晚的股东会上，巴菲特表示，一季度公司总共买入了518亿美元的股票，同时卖出了103亿美元。其中二月底至三月中旬期间，一口气买了410亿美元的股票。根据财报伯克希尔一季度重点增持了西方石油和雪佛龙，买入Alleghany保险。虽然现金水平大幅下降，巴菲特依然表示公司将保留足够安全的现金，公司四月以来还未展开过股票回购。【解读】对现金流充沛、护城河宽广、ROE优秀的消费型公司巴菲特一如既往地热爱，老人真的是做到了长期持有，这些公司的稳定成长和分红也给巴菲特带来了长期稳定的幸福感。银行股也是巴菲特长期持有的重仓。巴菲特对医药股总是以批发、组合的形式操作。疫情初期买，疫情后期卖，这种操作手法很多说这违背了“长期持有”的原则。这里我们要说，长期持有不是死的，长期持有是一种态度，投资者应该按长期持有的思路选择优秀的公司。但在公司价格远远高于价值的时候，让投资者感觉到危险心慌的时候就可以选择离开。对于能源公司投资，巴菲特说石油是稀缺的，但从2020年初开始连续加仓买入伊藤、三菱、三井，最近又重仓买入西方石油，背后还有一个逻辑：通胀。历史上大通胀来临时石油公司总是赚得盆满钵满。这一次还有一个原因是，自2014年以来，因为行情低迷和新能源转型，油气公司资本开支严重下降，导致产能不足。历史上巴菲特总是在行业低迷时买入，又在高估时卖出，这一次重仓的石油公司，应该不是长期持有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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