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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新东方创始人俞敏洪和华大CEO尹烨在抖音进行连麦直播内容整理
来源:笔记侠(ID:Notesman);文章仅代表作者本人观点
图片摄影:图虫创意、大桥 编辑: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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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情绪调节
俞敏洪:你说过情绪可以改变基因,所以要开心,远离人渣,远离破事。那我们如何保持情绪良好呢?如何将身体调整到良好的状态?
尹烨:其实提升免疫力最好的方式不是吃保健品,而就三件事,首先是睡好,第二是适当的运动,最后一个要保持快乐。
这几件事情听起来简单,但实际上还是很难的。比如睡眠要有规律。
第二个是养成运动的习惯,有的时候你不想运动了,恰恰是你需要运动的时候,人要对抗自己的懒惰。
最后一个就是即使遇到任何问题都应该保持一个正面态度。如果你觉得前面有阴影,请向后转,因为是后面有阳光,你把方向调过来就对了。
俞敏洪:当大家都面临巨大压力时,自我构建快乐情绪的能力或者说是释放自己压力的机会非常少,面对这样的一个状态,从调节人的身体状况的角度你给大家什么样的建议?
尹烨:首先,人是群居动物。除了一部分哲学家和科学家可能需要在自然科学或者在自己的心流当中找到这种平和,可以离群索居之外,绝大部分人是要有人去开解的。如果说你特别想自己独自生活,也请随身带一个宠物。
我讲过亲生命性,我希望有一个生命来映射我的生命也是美好的,我在照顾别人的过程中也感受到了生命的美好。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是比较推荐大家依然应该活在一个大家庭里,即使大家未必都能物理空间上在一起,但依然可以通过空间距离上的沟通得到心灵的抚慰。同时即使在很难的时候也依然要心存希望。
其实很多人都不怕死,而怕活着,后来想一想很大程度上讲一方面是在于我们要一直靠近正能量,另一方面在于我们还要给自己找到一些志存高远的事情来做,比如说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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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读书和学习
俞敏洪:人对生命充满热情特别重要,它能抵抗你一百个负面情绪,一千个负面情绪,因为只要你对未来还有念想,只要你对眼前你在做的事情还有热情,只要你对周围的人还有信心或者说是还有信任,我觉得再艰难的人生都够度过去。
当我在读书的时候,实际上我就感觉到已经在跟人进行交流了,尽管这个书不是活的,但它实际上在对你说话,你同时也在思考,跟它对话,也能印证你想的对不对。
如果说阅读的东西是我不知道的,就觉得好像是一个良师益友在给我讲课,其实又感觉到了我的大脑和其他人大脑连接上的一种快乐。
阅读这件事情给一个人的心灵带来的是健康的正向的影响。但是现在很多人通过虚拟的方式与世界连接,人在未来好像越来越多地陷入到虚拟世界中间去,跟现实世界慢慢脱节,在这种情况之下,你觉得人和人到底应该如何相处呢?
尹烨:现在大家连接的圈子大了,但其实根据“邓巴数字”法则,人的一生拥有约150人的稳定社交人数极限。职场上大概连接十个人以内,一般高效的管理者差不多连接七个人。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如何能够在一个虚拟世界提升现实世界的共情能力?
我们会在书中去寻找一种心流的状态,它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讲,是让我们原先不擅长的一部分神经元产生了连接,产生一些新的突触,让我们去领悟到了一个新的领域内容。阿基米德在浴缸里知道了浮力定律的时候说的话叫“尤里卡”,其实就是“我知道了”。
其实我们在看很多的书的时候也会拍大腿,原来是这么回事!其实我们确实是不一定非要通过跟现实世界去产生交互才能提升共情能力,但一定是接触的那个东西的档次足够高。
科技永远会进步,我们今天的科技显然比起30年前已经不可想象了,但是我坚信20年以后的人看今天的直播连线会觉得老土了。或许大家已经在一个虚拟世界里通过握手、跳个舞来连接了。
我想说的是,在攀登自然科学的过程中,一定要用大量的人文科学去浇灌。因为没有科技的人文可能是愚昧的,但是没有人文的科技一定是危险的。
俞敏洪:你其实是一个特别积极乐观向上、正能量的人,你怎么能够保持你身上这样一种积极乐观向上的姿态?我相信你生命中也会遇到各种苦恼,或者说是迷茫,或者说是失落,你是通过什么样的方法调节自己?
尹烨:我真的是靠看书来调解的,我高兴了,我看书,我悲伤了,也看书。如果给我三四个小时的时间,让我看三五本书,那是我非常幸福的时刻,不管那个书写的内容是什么,但是我从中能找到非常多的力量。
理性是极致的感性。也就是说把你自己心中最想做的事情去做到极致了,它就变成理性。
所以还是我刚才那句话,只要我前面有阴影,我知道了我有阴影,是因为后面有光照过来了,所以我反一个方向就一定能看到光。
既然这个事情我今天处理不了,这个客户我搞不定了,我可能也被老板骂了,或者说我可能让我周围的人感到伤心了,又或者是我因为某一个很重要的事情我爽约了,但是他都不能阻挡我追求开心的自由。
实际上是你自己把你自己封闭了,那么怎么办?当我遇到内心特别压不下去,遇到的麻烦和事情的时候,我也知道暂时解决不了的时候,我只有在读一本书的时候才能够让心情平静下来,否则的话完全平静不下来。
俞敏洪:你怎么能够坐下来几个小时读书?
尹烨:有一点很重要,我看书实际很少会把一本书分成几次看,再厚的书一次性看完,这个思维才会连续,反过来讲也是效率最高的。
今天这本书,我只要翻开我就要看完。什么意思?就是我明白,我要在确定的时间完成确定的动作,我看书的效率会特别集中。
而我们都知道,跟作者或者跟文字产生一种相互的触动关系时,看书可以看得非常快。当然,我这里特别要强调一点,因为我基本上是看我专业的书,你如果说我看一个别的书,也就没有这个本事了。
实际上在任何一个领域中间,如果你感兴趣的话,读任何一本书,它这本书都会被牵引,你继续往前深挖,就像挖一口井,直到最后你能够挖通,挖到真正的泉水冒出来为止。
很多人让我讲看书习惯,我一般都会说你先提升看书速度,如果你一天就看两页书就别浪费这个时间了,一定要好读书而不求甚解。
我们以前都学过这个不求甚解是先读完它,一定要把读书的速度读起来,然后把每天的读书变成你的正能量反馈,加强你的神经回路,以后你每天读书就有一个内啡肽奖励的刺激,你看书就会越来越快乐。
俞敏洪:非常对,如果能够以比较快的速度把一本书读完,你会产生成就感。成就感和内心既有一个完整的对这本书的看法,并且是接受一些新思想的新观念,同时还能够让你产生一种内心的舒适感。
我发现你做演讲的时候很多古诗文也是信手捏来,你不仅仅精通科学和生物,而且人文功底相当深厚,你是怎么做到的?
尹烨:知识其实没有文理,我们两个没有交流过读书,但是习惯是高度的趋同,在生物上叫做趋同演化,也就是说我们都以一样的方式,来帮助自己去做演化。
其实我在38岁以前更多是看我的专业的书,但是38岁以后,我确实看哲学书,包括看一些文学书。因为我觉得这些先贤们在过去走过的路,能给我非常多的一些感悟和触动。
俞敏洪:这是不是意味着你的思维高度或者思维模式切入到了另外一个层面,因为只读专业书籍的话,最后能够挖的深度和广度反而是有限的。
在专业水平达到了一定境界以后,再上升到哲学高度回过来来看自己所从事的专业的时候,反而能得到一些新的感悟和感受,或者说在某种意义上你的人生境界或者对于生命的看法进入了另外一个层次。
有些物理学家都开始研究宗教,这是不是表示对人终极命运的一种关怀?
尹烨:对,其实我们都一样,就是你的已知圈越大,知道的越多,反过来讲,你不知道的就更多,所以读书不会让我们变成全知全能。
读书唯一的作用是让我不害怕未知,是在面对未知的时候,你有能力去弥补你的未知。
最近有一本书叫《大脑传》,它里边写了一句关键的话“我对大脑一无所知”,你不能光看专业书,光看专业书,你真的就看成了一个书柜了。
我们在在逻辑上或者在数学上有一个很重要的词叫做正交信息,比如说南北向东西向这叫正交信息,因为这两个方向完全没有在一个方向上。所以正交信息越多,我们对那件事情的笃定性就会越强,因为它又被确定。
所以我们有的时候尝试一个全新的领域,就是为了使得我们的三观,(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能够产生一种更加的笃定,那这个笃定的本身并不是说我们什么都会了。
反过来讲,我承认我渺小,我承认我要跟众生、要跟万物去获得一种平等,来解决我这一生的一个不惑。
从这个意义上讲,我们人类具有宗教性,也就是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不管是爱因斯坦,还是牛顿,我们都一样。你再聪明,边界之外就是你不知道的东西,所以这个过程中你会明白,你越知道的多,你的反噬就越厉害。
但怎么办?我们可能就要重新去跟自己谈判一下,我们也许不需要都知道,但只要进一寸我就有近一寸的惊喜,我多讲一段我就多讲一段的自信,在这个过程中你就变成了一个自己跟自己比,我只跟昨天的我来比,这就是一个很好的自洽的状态。
我们怎么去获得跟外界的自洽?
我经常说要探索天地的宏伟,你才能感受到人类的卑微,真正到大山去看一看几十米高的树,一个人去爬一个很高的山,去在山海之间体验自然“天地有大美而不言”的感觉。然后你就会明白,原来众生是平等的,进而就会有一种超脱生死的达观。
俞敏洪:当一个人能够把自己放得心平气和,不凌驾于一切之上,也不自卑到尘土,把自己看得一无是处,甚至不光是人与人之间这种关系。
人与人之间关系,首先是平等关系,其次是互相之间的谦让关系,互相之间的帮助关系,互相之间的和平相处的关系。
但是你刚才说的那个观点更加深刻,除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以外,人与生物界、人与大自然、人与植物和生物的(关系),对于生命的尊重和互相之间的平等关系,其实对我们也是一种开悟的根本。
当你走向大自然的上方,你发现大自然中间的一切生物、一切植物都能够给你带来心灵的抚慰的时候,你就知道这个世界既是不是为你存在的,但又是为你存在的,老天为你准备好了一切可以治愈你心灵创伤的东西,关键看你愿意不愿意接受这种感觉,是吗?
尹烨:同意,很多人说你怎么去把握未来?我说,其实把握现在就是把握未来,未来都不可预测,但是未来是今天的积分,所以你怎么过今天,你就怎么过今生,这一刻都是自由的。
03
关于多巴胺和内啡肽
俞敏洪:从科学的角度来说,一个人如何摆脱自己的内心的抱怨,或者说是那种不平、愤然的感觉?
很多人他总是把自己生命的不顺利归因到外部的某个原因,不管是某个组织,还是某个个人,总觉得是别人让他过得不好了,但是实际上大部分情况下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那一个人他怎样能让自己过得去?
尹烨:
第一,我们要养成正面的习惯。
这几年我周围的人包括家人都觉得我脾气比以前好,现在一生气我就会深呼吸,也就是说给自己找一些特殊的动作。
第二个,可以从我们的一些确定的行动中把它转回来。
① 跑步。跑步可以产生大量的内啡肽、多血清素,其实是自己给自己吃抗抑郁药物,就通过你自己跑步就可以,但是好多人说我来不及跑步,没有那么多空儿。那就迅速做大剂量的无氧,比如撸铁、做俯卧撑、徒手、跳绳,一分钟之后的世界就全变了。
② 听音乐。第二,你还可以在这个点选出一段你特别喜欢的音乐,把声音放的很大,音乐会帮助你把你的脑波从紊乱调成正常。
③ 露齿笑。最后一个特别简单,面对镜子把嘴张开,露出八颗牙,然后看三秒,因为我说话基本上是看不见牙的,所以要能看见我自己的牙,我会很高兴。
我们一定要有自己解脱的办法,让自己远离这些小情绪。这些小的情绪可能对你自己带来的是一种不好的习惯,对别人的伤害也可能是巨大的。
俞敏洪:那些平时保持了乐观情绪,或者说是正能量的人,大部分情况下都是靠自己调节出来的,并不是他天生就这样。
你看我夏天骑马,在草原上飞奔,冬天滑雪,这种东西给你带来的是正向回馈,肯定会部分影响到了你的内分泌,影响到你的基因,影响到你的大脑回路,因为你尝到了正向反馈的甜头。所以,你就会不断主动去寻找那种正向反馈。
我觉得人如果有能力寻找正向反馈的话,这个人基本上就走在了成功的道路上。
尹烨:我们只有两种选择:第一个叫多巴胺刺激,这是刺激性的反馈,比如赌博。因为这个奖励是刺激,是一定要有更大的奖励来诱导他产生大量的多巴胺,所以多巴胺适量就行,多了那是毒药,一种能把你勾魂的毒药,这个取不得。
而我们刚才谈论的是内啡肽奖励,内啡肽奖励的是成就,它不是一个剂量的问题,它是完成了某一个事情,你感受到了一种内心的平和。
所以这两种激素,尽管都是属于神经递质,都是属于我们最常见的两个,但是你怎么去用,是活在多巴胺的世界里,还是活在内啡肽奖励的世界里。高手都学会了活在自己给自己成就奖励的世界,它是有物质基础的。
俞敏洪:多巴胺是去寻找刺激,但是不一定会有成就感的东西。内啡肽是你付出努力,最后带来某种成就感和愉悦感。
尹烨:没错,多巴胺低了你会抑郁的,但多巴胺高了以后,你会进入到一种痴迷状态,所以我们很多的抗抑郁药物、精神类的药品都是在围着多巴胺来调整。
人的大脑或者肠道本身就具备大量分泌这种神经递质的能力,我们只要找到一个适用自己的状态,就可以事半功倍地去解决自己的身心问题。
04
关于职业选择
俞敏洪:你在演讲的时候说,如果一个大学生毕业以后要选公司的话,一定要选志存高远的工作单位。你这个背后的逻辑是什么?
尹烨:我经常会问我的同事或者是其他的朋友们:做小事容易,还是做大事容易?
很多人说做小事容易,我说错了,做大事容易,把事做到足够大,这个事就容易了。因为做大事收获大,成就大,高人牛人自然都来了。
很大程度上讲,人什么时候可以觉得自己可以对自己说了算了,一定要找到一个和你这一生的命运能匹配的东西。
所谓人类群星闪耀时,最幸运的事情莫过于在你年富力强的时候找到了自己的人生使命。就像您觉得要去帮助更多人留学,就像我是要把生命科学让更多人知道,从这个意义上讲,我觉得这是更关键的一个内容。
做大事容易,一定要志存高远,20岁的时候要跟对人,你才有机会在30岁的时候做这些事。
俞敏洪:其实做大事也不容易,至少做小事跟做大事一样难。但是做大事至少体现了你两个能力:
第一,你对自己本人的评价和对自己本人的期许非常大。
对期许高了以后,你不自觉付出的努力就会多。实际上,就像你爬一座山,你爬香山,你知道它就500多米高,你准备的力气肯定是不够的,但你要去爬泰山1500多米高,你准备的干粮和你准备的力气一定就会预先保存得多。
第二,当你想要做大事的时候,你周围遇到的合作者、战友或者说是领导一定都是做大事的人。
因为你不可能做大事的去找一个做小事的,所以不自觉你就从别人身上学到东西,也就是说韩信、张良只有跟了刘邦才能够发挥他们的长处,他们在项羽手下长处是发挥不出来的。
所以并不是做大事容易,而是因为你有了志存高远的心,所以做出来的事情本身更加让你感觉到这件事情值得。
因为你选择了更大的平台,在这个平台上一起玩的人,他的本身的水平和水准就很高,所以你不得不去向他们看齐,大概就是这么一个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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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科学创新
俞敏洪:你说过:"人类进步的本质是什么?是下一代不怎么听上一代的话。每一代都在颠覆上一代,这就是基因的传承。"这是不是意味着父母和老师,对于不听话的孩子,应该多一份宽容?
尹烨:我非常同意这一点。现在呼唤科技创新,尤其是科学创新,就是要否定之前的科学。科学不是只跟愚昧斗争,科学也跟科学斗争。一个新的科学理论一定是对过去科学的总结、归纳甚至是颠覆。
所以,听话的孩子大概率是做不了科学创新的。也就是说不能国家提倡创新,但是同时我们的教育去否定大家不一样的思想,其实这两点方法论就是不匹配的。
今天来讲,我们要重新去归纳,或者说去找出来什么样的听话和什么样的不听话,我们要分一分。其实很多不听话的观点,它最终使得科技上前进了一大步,否则的话怎么能够打破过去的攀篱,甚至是这种囚牢的。
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讲,比如说人猿相揖别,也是因为我们和原来的共同的祖先确实发生了几个不一样的突变,就使得我们大脑越来越大,我们最后就变成了人。
从这个意义上讲,人类其实是通过一代又一代的持续,并且不怎么听上一代的话。不怎么听上几代的话,我们就越来越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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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死亡
俞敏洪:当我们人类更过多关注物质世界,并且更多地关注物欲,或者是这种内在的欲望,其实内心是一直在被掏空的。但是人类没有关注到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终极问题,这个终极问题就是人早晚有一天面对生老病死。
那么我想问的问题是,当人类面对生老病死的时候,再回过头来看人生苦短,那一个人应该以一种什么样的姿态来和自己和解,以及和这个世界和解,让自己活得更加充实?
尹烨:《死亡诗社》里讲了一句话,当时看完以后我是很震撼的,就是:我不要在我死的时候才觉得自己没活过。
某种程度上讲,马斯克最近讲一句话也很深刻,宇宙最终会归于死寂,会消耗完所有的能量,然后自己就停止了。
某种程度上讲,我们每个人都必死。但是我们每个人都是向死而生的。对社会科学的人来讲有一个基本的观点:死亡是一种程序,如果没有死亡,每一个出生都是悲剧。
因为有了死亡,才使得我们人类在这种生死之间,在这种七情六欲之间开始体会到了生的意义。
所以对我来讲,生命的长度固然重要,但是我更在意的是生命的广度、丰度、深度、温度。换言之,我们讲“太上立德,其次立功,其次立言”,也就是说我们应该给世界留下些什么?
真的死亡不是离开世界,而是再也没有人记住你了。
反过来想一想,孔子,苏轼李白这些人死了吗?没有,他们活着的时候哪有今天的江湖地位,他是用自己的文脉重生了。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讲,我们其实有义务去传播一些正能量留在这个世界上。
俞敏洪:我想追问一个问题,有的人认为早晚宇宙也会再重新爆炸,最后地球也就没了,我们人类的文明最后也会烟消云散。或者说对于我来说,当我生命已经失去的时候,这个地球上发生了什么?我个人有没有可能被提到这件事情已经毫无意义了,我如果为了这样一个虚的东西,对我来说它并不是那么实惠的东西,而支撑我的生命活着,它的意义也不够充分。
尹烨:其实这就是为了活着还是为了吃饭。我经常有的时候也会跟别人聊,既然吃饭最后成了大便,为什么不直接吃大便?所以这个过程遇到这种杠精就没意思。
它的本质是什么?它的本质在于虽然这个宇宙会归于虚无,会走到死尽,但是依然不会去耽误到我此生为人的目的。
因为人生唯一的目的就是旅途中的风景,你体验过的一切就是你的一生。
即使宇宙没有能量了,信息还在,信息的承载是不需要能量的。我们还不知道在物质和能量之间的信息,它会以一个什么样的方式永久的驻留在所谓的实在空间内,但我相信它应该是有的,因为人生总是要心存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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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自由意志与决定
俞敏洪:我最近读了一些心理学的书,心理学的书中间的讨论自由意志或者自由意识的问题。
心理学的实验曾经说,所谓的自由意志不是你自己决定的,因为当你自由意志在大脑中间反映出来的时候,好像什么检测的仪器上就已经有了某种反应。但是我自己一直在想,如果说我今天晚上我跟你做直播,那难道不是我自己决定的吗?难道老天在几十年前就设定了吗?原则上不可能,如果说我今天晚上吃饭我想吃这个菜,我就去做这个菜了,如果我不是自由意志控制的话,我难道是上帝手里的一个玩偶吗?
从你的研究来说,你觉得人的自由意志和自由意识有没有存在,以及这种自由意识和自由意识对于我们命运的把控到底在一个什么度上?
尹烨:首先我倾向于人类是有这个意识的,倾向于因为我无法证伪,所以我宁愿选一个让我觉得更美好的答案。
第二,我能确定的事情是人类有自我否决的权利,也就是说今天我一定不想干什么,你可以打死我,我都不干。
反过来讲,既然我可以有否定的自由权,我相信我在肯定这个事情的时候,我应该有很多选择,但是在这个过程中,我要避免自己把自己骗了。我想这是每个人的修行态度。
归根结底,还是在于我们都不想成为命运的奴隶,我们依然相信命运应该在我们自己的手里。
俞敏洪:当人在做出对自己生命比较重要的决定的时候,他怎样避免自己把自己给骗了?
尹烨:我想是要看这个决定是决定什么,有些问题只能问自己的内心。有些问题的确是可以三思而后行的。
在我理解中,我们每一个人在这一生当中有几种人是一定存在的,第一种就是所谓的高人,他能给你指一条路,然后要有一个贵人能帮你。
当然,也一定要有敌人,能帮你进步,还得有小人。其实很大程度上讲,我们都是被小人所成就。从这个意义上讲,就是所谓的用师者王,用友者霸,而用徒者亡。
我们在生命当中遇到特别难的事情时,应该有可以去请教的老师或高人,这是非常关键的。
也就是说,为了避免遇到一些自己看不透的问题,平时要去储备一些你可以把他当成一个老师去对待的人,然后让他能给你很多中肯的建议。这个人未必是亲人,有些时候可能关系更远一些,所谓旁观者清,他可能会给你一个建议,会让你更加的如沐春风或者耳目一新。
俞敏洪:比如作为一个企业的领导人,如果周围全是奉承的部下或者是小人,没有任何人能给你提出真正冷静的忠告和批评的话,这个企业可能就会陷入到某种危险之中。
尹烨:简直是一定的,因为很多人就活在了一个自己营造的信息茧房里。
俞敏洪:但是我作为一个普通人,喜欢听好话,喜欢别人顺从。那我怎样来做一个自我判断,以至于我做出的任何决策都不至于是被自己骗了?
尹烨:挺难的,孔子都已经到了70岁的时候才随心所欲,我们今天离孔子还差得远,所以某种程度上讲,我们今天做的任何选择都一定有错的成分。关键就是在于人,其实不管对和错,既然做了就不要后悔。
人从来不会因为做了什么而后悔,只会因为没做什么而遗憾。
所以年轻的时候,不管自己做了什么样的选择,只要不是伤天害理了,做了就把它做了,在这个过程中,吃一堑长一智,失败的越早成功的越早。
但是最聪明的人并不是说要通过自己的失败来证明什么是失败,其实失败不是成功之母,成功才是成功之母,看着别人的失败,看着别人的教训而避免了自己的失败,这就是: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半信半疑;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
俞敏洪:对,你刚才的说法对于年轻人尤其是。我觉得对于像我这个年龄来说,做任何决定都得更加谨慎和小心,甚至需要给自己比较长的冷却期。
但是对于年轻人来说,没必要像我们这样,而是说觉得想要去追求的东西,不管是人还是事业就先去追,只要不把命丢了,你追总比不追好。
回过来说,你不追回,留下后悔,但是追了以后你最多是失败,而失败本身这件事情对于你未来的生命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多的负面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