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 | 温哥华的鱼
智库 | 云脑智库(CloudBrain-TT)
云圈 | 进“云脑智库微信群”,请加微信:15881101905,备注您的研究方向
声明 | 本号聚焦相关知识分享,内容观点不代表本号立场,可追溯内容均注明来源,若存在版权等问题,请联系(15881101905,微信同号)删除,谢谢。
“指挥链 – Chain of Command”是美军的一种固定用语,它的定义是“授权和责任的传递链路”,等同于中国军语体系中的“作战指挥体系”,命令沿着这条线在军事单位内部和不同单位之间传递,直至传达到最终执行者的手中。位于指挥链中的军事人员只从唯一的直接上级处接收命令,也只把命令传达给职务规定范围内的直接下属。
高级别的军官并不能随意指挥低级别的军官或者部队,命令必须沿着同一条指挥链下达。比如A团团长不能直接命令B团炮兵营长提供支援,必须通过更高一级的指挥机关给B团团长下命令。这样才能保证指挥体系的正常运转,不会令出多头,干扰指挥。如果因为特殊原因A团团长真的给B团炮兵营长下达了命令,根据战场情况和标准作战程序,B团炮兵营长可以选择执行命令或者建议必须通过自己的指挥链下达。无论如何拒绝执行几乎总是被认为“不服从命令”,除非命令本身是非法的(即执行命令者将犯下违法行为)。
另外只有作战军官处于指挥链内,军医、后勤等领域的专业军官则不是,只能在自己的专业范围内发布命令。比如美国航母上的牙医部门长是上校军衔,但他只能领导牙医或者医疗部门实施战场抢救,而无权指挥弹射飞机或者下令改变航向。
> 2007年8月27日,美国海军作战部长麦克·马伦上将(左2)主持将官交接仪式,他的左右分别是新任和卸任的中将衔海军医疗局局长
如果一名军人因为无法执行命令或者履行自身的职责而越级向直接领导以上的层级求助,往往会遭到纪律处分,理由就是破坏指挥链。实际上不管名称叫什么,各国军队都是按照这一原则执行的。
美国军队采用军政、军令分离的二元体制,有2条并行的指挥链:
行政指挥链 - 总统/国防部长 > 军种部长/参谋长 > 军种部队,负责部队的行政人事管理、教育培训和后勤保障,即提供合格的部队。
作战指挥链 - 总统/国防部长(通过参联会主席)> 联合作战司令部 > 作战部队,负责部队的联合作战指挥,完成特定的演习、作战任务,即为作战部队的使用者。
在国家层面,美国总统兼任三军总司令,他和文职的国防部长构成最高指挥决策机构(比如海湾战争期间的老布什和切尼,伊拉克战争期间的小布什和拉姆斯菲尔德)。
国家安全委员会(包括总统、副总统、国务卿、国防部长、参联会主席、国家情报总监、白宫幕僚长、国家安全顾问以及财政部长、司法部长、国土安全部长、驻联合国大使等临时成员)提供政策咨询。
参谋长联席会议(包括主席、副主席、陆军参谋长、空军参谋长、海军作战部长、海军陆战队司令和高级士官顾问)提供军事咨询、战略规划和军种间的协调。四星上将衔的参联会主席是美国法定的最高军职人员,但他的角色是总统和国防部长的首席军事顾问,并没有指挥权,只是代表总统和国防部长发布作战命令。
美国海军的指挥结构
具体到美国海军,它的指挥链和其它三个军种有一定的不同,因为全球部署、分散行动,结构更加复杂,有行政和作战两种截然不同的编制形式,其它军种的行政单位也就是作战单位。
【 行政指挥链 】
美国三军都实行文官领导,海军的领导机关是隶属于国防部的海军部,就在五角大楼内办公。海军部长由文官出任,经参议院提名并通过,由总统委任。他负责管理整个海军部,包括征兵、组织管理、后勤供应、研发采购、培训、动员和复原,同时还要监督海军舰艇、飞机、装备、设施的修造。
海军部下辖两个独立军种 – 海军和海军陆战队,最高军事长官分别为海军作战部长和海军陆战队司令,两人均为四星上将衔,也是参谋长联席会议成员,是总统和海军部长的海军事务顾问,向海军部长负责。海军作战部长名称中有作战两字,却没有作战指挥权,负责海军部队的行政管理、军事训练和制定装备发展计划,并向战区联合司令部提供具备部署资质的作战部队。
> 2019年10月10日美国海军成立244年纪念日上,2巨头陆战队司令戴维·伯格(左)和海军作战部长迈克尔·吉尔迪(右)发表了联合致辞。
海军部的行政单位众多,分为三大体系:
一是向舰队行动提供维修、燃料、弹药、培训、医疗等方面支持的13个岸上司令部,包括海军作战部办公室、海军人事司令部、海军军医局、战略系统项目、美国海军学院、海军教育与训练司令部、海军气象与海洋科学司令部、海军情报局、海军航空兵空战发展中心、海军信息战司令部、海军法务司令部、美国海军天文台和海军安全中心。
二是提供技术支持的5个系统司令部,包括:海军海上系统司令部、海军信息战系统司令部、海军后勤系统司令部、海军航空系统司令部和海军设施工程司令部。
三是拥有实际兵力的6个兵种司令部,包括:水面舰艇司令部(直辖指挥舰、两栖攻击舰、巡洋舰、驱逐舰中队、濒海战斗舰中队、两栖舰艇中队、扫雷舰中队等)、海军航空兵司令部(下辖航母、舰载机联队和岸基飞机部队)、潜艇司令部(下辖潜艇中队)、特种作战司令部、远征作战司令部和军事海运司令部,前三者又分为大西洋和太平洋两个司令部。兵种司令部负责本兵种的行政管理、战备训练和维护保障,它们没有作战指挥权,只是作战部队的提供者。
【 作战指挥链 】
作战系统以任务为导向,和行政系统的指挥路径完全不同。作战指挥链的起点是国防部长,他即是国防政策的主要制定者,也可以直接向作战司令官下达命令。
在战略层面,海军作战体系分为三级。第一级是国防部下属的作战司令部,各自担负特定的作战任务,统辖配属的海陆空及陆战队作战部队,指挥具体作战、演习行动,是美军作战部队的实际使用者。第二级是海军在这些作战司令部的架构下相应设立的海军职能司令部,执行作战司令部下达的海军任务。第三级是海军职能司令部之下的编号舰队,负责特定的作战海域,所有被分派进入其任务区的海军兵力均接受该舰队指挥。
11个作战司令部中有6个按地理区域划分,也就是通常的战区概念,它们和对应的海军职能司令部、舰队的关系如下:
北方司令部(北美洲)> 舰队司令部(2001年10月1日由大西洋舰队更名而来)> 第2舰队(西北大西洋)
印-太司令部(亚太地区及印度)> 太平洋舰队 > 第3舰队(东北太平洋及部分北冰洋)和第7舰队(西太平洋和东印度洋)
欧洲司令部(欧洲、土耳其、俄罗斯全部)和非洲司令部(除埃及以外的非洲)> 海军欧洲/非洲司令部 > 第6舰队(东大西洋、西印度洋、地中海、黑海)
中央司令部(中亚、中东、埃及)> 海军中央司令部 > 第5舰队(波斯湾、红海、阿拉伯海和部分印度洋)
南方司令部(中美洲和南美洲)> 海军南方司令部兼第4舰队(加勒比海,环绕中美洲和南美洲的太平洋、大西洋海域)
5个按功能划分的作战司令部除了太空司令部外和战略司令部外,其余3个也都有各自对应的海军职能司令部:
网络司令部 > 舰队网络司令部兼第10舰队
特种作战司令部 > 海军特种作战司令部
运输司令部 > 军事海运司令部
除了第4舰队司令为准将或少将衔,其它编号舰队司令都是中将。第2、第3舰队处于后方,分别担负大西洋和太平洋方向的部队训练任务,向前沿部署舰队提供兵力,只有特殊情况或战时才会派出部队直接参战。
舰队的规模对于具体的战术运作来说过于庞大,因此在舰队以下根据特定作战需求从各行政兵种司令部抽调兵力组建特混编队 - Task Force,遂行一个战术方向的作战行动。特混编队以下再分成若干个特混大队 - Task Group,通常围绕航母组成航母打击群,或围绕两栖攻击舰组成两栖戒备群,也有纯水面舰艇的水面打击群。特混大队之下还可以细分为特混小队 – Task Unit,由共同执行某一特定任务的兵力构成,如航母打击群中的防空舰组成防空小队。
以第7舰队为例,下辖下列特混编队:
第70特混编队 - TF 70是第7舰队的打击力量,包括第7舰队水面作战部队(巡洋舰和驱逐舰)和以及第7舰队航母打击部队,目前围绕“里根”号的第5航母打击群组成,实际上也由第5航母打击群的司令部和参谋人员兼任所有指挥和后勤工作。第5航母打击群司令也是第70特混编队的司令,除了指挥本航母打击群,还负责指挥所有第7舰队责任区内的水面舰艇,他同时还是包括印-太战区水面战司令和第7舰队战区联合导弹防御司令。
第71特混编队 - TF 71下辖分配给第7舰队的全部特种作战单位和移动爆炸物处理单位,基地在关岛。
第72特混编队 - TF 72是第7舰队的训练与侦察力量,下辖所有P-3C、P-8A反潜机和EP-3侦察机,驻地在日本三泽空军基地。
第73特混编队 - TF 73是第7舰队的后勤力量,统辖所有后勤船只和其它舰队支持单位,总部在新加坡。
第74特混编队 - TF 74是第7舰队的潜艇部队,负责计划与协调第7舰队责任区内的潜艇部队行动。
第75特混编队 - TF 75是第7舰队的海军远征力量,负责计划和实施海岸、内河行动、潜水、工程修造、水下工程等项目,驻地在关岛。
第76特混编队 - TF 76是第7舰队的两栖力量,负责支持辖区内海军陆战队的作战行动,驻地在佐世保。
第77特混编队 - TF 77是第7舰队的水雷战兵力,包括所有的扫雷、布雷舰艇和MH-53“海龙”扫雷直升机。这个特混编队只有在执行特定任务是才会被组建激活。
第78特混编队 - TF 78如今成为了驻韩美国海军司令部的番号,作为驻韩美军、韩国海军和第7舰队之间的一个行政管理协调机构,驻地在首尔龙山。
第79特混编队 - TF 79是第7舰队的陆战队登陆部队,通常下辖一个陆战队加强营,是通常由“好人查理”号两栖戒备群搭载的第31MEU陆战远征队之外的另外一支独立陆战队单位,由第7舰队直接掌握。
如今的海战规模和二战相比已经大大缩小,大部分特混编队都成了名义上的作战单位,实际上的舰队兵种行政与参谋单位,美国海军日常出动的战术单位就是特混大队,而很少再编组特混编队;出动多个航母打击群时则由舰队司令直接指挥。不过因为第7舰队兵力不足,2017年第3舰队重新组建了第30特混编队,专门用于指挥“跨界”前沿部署到西太平洋地区但仍然受第3舰队指挥的水面作战舰只,但规模实际上只是一个特混小队。
> 2016年执行“第三舰队前沿部署”行动的2艘“伯克”级驱逐舰在进行海上补给
整个作战指挥链的最下一级就是构成海军舰队的最基本元素 - 单舰。在一艘军舰上,最高长官是CO - 舰长,在XO – 副舰长(执行官)的协助下管理全舰的行政、作战事务。全舰官兵划分为若干职能部门,如行政部门、工程部门、航海部门、作战部门、医疗部门等,由部门长负责。大的部门下再分为若干分部,比如航母上最大的航空部门人数多达550人,下设5个分部:V-1负责飞行甲板调度、救生和消防 -128人;V-2负责弹射器、阻拦索和助降镜的操作与维护 - 208人;V-3负责机库甲板调度、消防、升降机操作 - 79人;V-4负责航空燃料和滑油、气体作业 - 96人;V-5在航空舰桥上负责空中管制 - 39人,参见:细说航母(1)- 甲板运作(上)。分部部门长在专业军官和军士长的协助下指挥每一位单兵完成自己的职责。
在航母打击群中,司令官为少将,他出海执勤时位于航母上,指挥整个打击群的各舰。上校衔的航母舰长虽然必须是舰载机飞行员或武控官出身,但只负责航母的航行、维修、补给、飞行甲板作业、自卫等与航母本身相关的作业。舰载机的空中作战行动由同在舰上的航空联队长负责,他和航母舰长平级,互不隶属,都向打击群司令直接汇报。航母上还有护航的驱逐舰中队司令,统一指挥下辖的3-5艘“伯克”级驱逐舰。
指挥链如何运作
下面以当前的“罗斯福”号航母为例,看一下这次疫情爆发事件中美国海军的作战指挥链是如何运作的。
“罗斯福”号航母隶属于第9航母打击群,拥有“罗斯福”号航母、“邦克山”号巡洋舰以及第23驱逐舰中队的5艘“伯克”级驱逐舰,配属第17航空联队。第9航母打击群于今年1月17日离开圣迭戈执行计划中的印-太地区前沿部署,打击群司令为斯图尔特·贝克海军少将。
> 2019年6月14日,贝克少将在“罗斯福”号上接任第9航母打击群司令,他是参加过海湾战争、伊拉克战争和阿富汗战争的海航老兵,职业生涯中最耀眼的职位大概是“TOP GUN”指挥官
编队出海后位于第3舰队责任区,接受第3舰队司令斯科特·科恩海军中将的指挥。在向夏威夷航渡时打击群进行了各种战备训练,1月28日和2月4日分别进行了海上油料和干货补给。2月7日“罗斯福”号抵达关岛阿普拉海军基地休整3天,此时它已经进入第7舰队责任区,接受第7舰队司令威廉·墨兹海军中将的指挥。
> 2020年1月25日在东太平洋航渡中的第9航母打击群
2月15日,第9航母打击群和“美利坚”号两栖戒备群在冲绳东南进行了联合演习,科目包括空对空、编队航行、机动、通信联络、建立联合作战指挥控制环境等。值得注意的是“美利坚”号搭载了5架正式部署的F-35B垂直起降战斗机,这也意味着F-35B和航母上的F-18E/F已经展开了空中训练。这次联训涉及到2个特混大队(也是FT 71和FT 76两个特混编队)之间的协同作战,必须由更高一级的第7舰队进行组织和指挥。
3月5日-9日,“罗斯福”号和“邦克山”号抵达越南岘港进行友好访问,以庆祝美越恢复外交关系25周年,这是继2018年“卡尔·文森”号访问后美国航母在越战后第二次访问越南。此时各国疫情早已开始爆发,“钻石公主”号游轮的惨状传遍世界,越南在河内地区也有感染病例出现。但是美国编队仍然按计划进行了访问,并且在没有任何安全防护措施的情况下和越南军民展开了深入广泛的文化交流和社区联谊活动,包括和学生做手工、体育比赛、语言交流、园艺、绘画、音乐演出等,甚至还颇具讽刺意味地进行了传染病预防专业交流。美军上岸人数多达4500人,第9航母打击群指定由“罗斯福”号负责组织美方活动。
访问结束后的3月15日,“罗斯福”号编队与“美利坚”号编队再次在南海汇合训练。3月20日,“罗斯福”打击群和一架空军第69远征轰炸中队的B-52H以及第18战斗机联队的4架F-15C在菲律宾海进行了联合防空演习,这需要印-太司令部组织太平洋舰队和空军印-太司令部协作行动。
在“罗斯福”号的整个部署过程中,岘港和关岛是仅有的两处停靠点,相比关岛封闭的海军基地和少量执行岸舰运输任务的C-2运输机,在岘港几乎全体舰员不设防地和越南民众大规模交流,因此新冠病毒感染源的嫌疑也最大。最新的消息是最后两天上岸住酒店的“罗斯福”号舰员和2位英国游客有过接触,而这2位英国人目前已经确诊。
那么在明知有感染危险的情况下,到底是谁作出继续访问的决定,该由谁来负责呢?从指挥链来看显然不是同样感染病毒的克罗泽舰长,实际上他除了航母本身,没有任何权力指挥编队中的其它军舰,甚至无法调动自己舰上的舰载机或者航空联队的官兵。第9航母打击群司令贝克少将就在舰上,他可以指挥整个编队的行动,但他也无权决定是否终止访问,因为这涉及到两国、两军关系和整个亚太地区的政治军事格局,完全超出了他的职责范围。
美国舰队到访越南,美军代表团的最高长官是谁呢?是太平洋舰队司令约翰·阿奎利诺海军上将,他携妻子亲自访越,并和美国驻越大使一起出席了多场活动。
在岘港码头上举行的欢迎仪式,4位美国人从左到右依次为克罗泽上校、贝克少将、驻越大使克里滕布林克和阿奎利诺上将,这条指挥链上的指挥官除了第7舰队司令墨兹中将都在场了。但即使是太平洋舰队司令,实际上也是访越行动的执行人,他并没有权力改变既定的军事外交安排。
四月初,特朗普总统这位三军总司令在“罗斯福”号已经瘫痪在关岛后发表讲话:“或许我们不应该在疫病大流行期间访越”。他否认自己了解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但是在此之前他曾经批评克罗泽舰长不该冒险让航母靠港,并支持将他解职的决定。媒体都推测莫德里是在得到他的默许或授意后才发出解职命令的,显然三军总司令并不清楚位于这条指挥链另一端的克罗泽舰长有多大的权力。
美国媒体分析,按美军现行的指挥结构,作出继续访越决定的是印-太司令部司令菲利浦·戴维森海军上将,他可以全权处置印-太区海军部队的部署。如果情报表明对越访问可能威胁到航母舰员的健康,他有权决定入港后让舰员待在舰上,或者干脆取消访问。当然,他在做决定前还必须征求国务院和国防部的意见,因为美军所有国际军事交流都必须得到美国国务院的批准,并由国防部做出具体部署。
> 2019年9月10日访问文莱的菲利浦·戴维森上将
从“罗斯福”号访问越南和克罗泽舰长被解职这两件事,可以清晰地看出两条相对应的指挥链。访问越南属于作战部署范畴,遵循的作战指挥链如下:国防部长 > 印-太司令部司令 > 太平洋舰队司令 > 第7舰队司令 > 第9航母打击群 > “罗斯福”号舰长。解除克罗泽舰长职务则属于人事任免,涉及的行政指挥链如下:(代理)海军部长 > 太平洋海军航空兵司令部 > “罗斯福”号舰长。第9航母打击群司令贝克少将实际上只是代为颁布解职命令,他本身并没有人事任免权。
为什么美国高层执意要冒着新冠危险排出人员高度密集的航母编队访越呢?
为了“显示存在”,除了老生常谈的“维护自由、开放的印太”,更重要的是在美国与菲律宾关系急转直下的当口巩固和越南的战略关系,以强大的航母编队显示美国对亚洲地区的影响力。
表明“正常战备”,虽然疫情肆虐,美国海军仍然有能力按照标准程序执行战备任务,保持在印-太地区的威慑能力。
增进“双边关系”,美舰访越需要得到越共中央政治局的批准,鉴于越南当时出现的16例新冠病例全部都在北部,继续访问可以体现出美国对越南的充分信任。而且每次访问舰员登岸都能给当地带来数以百万美元计的消费,一旦访问取消将会给越南方面带来不小的经济损失,进而影响到美越两国的外交和军事关系。
> 锚泊在岘港近海的“罗斯福”号,它并没有进港,由交通艇将舰员摆渡上岸
从新冠病毒爆发的时间线来看,印-太司令部司令戴维森上将拥有足够的时间和情报来改变访越计划。海军在2月14日就已经下命令印-太地区所有舰船在访问港口后都必须进行至少14天的海上隔离。但是出于政治、军事上的考虑,从国防部到印-太司令部,从第7舰队到第9航母打击群,整条作战指挥链上的所有环节都没有把新冠的威胁和舰员的安危放在第一位,直到指挥链最底层的克罗泽舰长不得不站出来成为“吹号人”。
在“胖子莱昂纳德”腐败案和2017年2艘“伯克”级驱逐舰撞船等一系列丑闻之后,外界普遍质疑太平洋舰队的领导指挥能力,“罗斯福”号坚持访越造成的疫病、指挥链和海军士气危机则显示出更加危险的征兆。美国海军在和新冠病毒战斗的同时,更需要面对指挥链“掉链子”的挑战。
战时航母指挥程序
以上是和平时期的指挥流程,假设台海地区爆发冲突,美国海军在战时又会如何应对呢?
按美国宪法第1条第8款第11项规定,宣战权属于国会,美国总统必须得到国会授权才能发动战争。不过二战后美国总统往往根据宪法第2条认为紧急状态时总统有权动员军队采取战争行动,于是朝鲜战争、越南战争、古巴危机等都是先斩后奏,国会只好在事后接受既成事实追加授权。这种总统和国会之间的制衡与博弈在特朗普时代愈演愈烈。
无论得到授权与否,战事一起,美国总统都会习惯性地问“我们的航母在哪里”?对目前的西太平洋地区来说,这通常就是指前沿部署于日本的“里根”号航母,它的部署规律和其它母港在本土的航母都不一样。本土的10艘航母根据现行的OFRP - 优化舰队反应计划执行每36个月战斗部署8个月的循环周期;“里根”号理论上一直处于部署状态,但实际上采用的是12个月的循环周期,每年冬春在横须贺维护,夏秋进行两次为期一个月左右的巡航。所以对“里根”号来说参战会有两种不同的状态:一种是夏秋期间已经完成战备训练正在海上巡航,另一种是冬春待在横须贺港内暂时失去作战能力。
如果是夏秋的“部署季节”,“里根”号将具备完整作战能力,齐装满员,只要总统下定决心投入航母,通过国防部长 > 印-太司令部司令 > 太平洋舰队司令 > 第7舰队司令 > 第5航母打击群的作战指挥链下达命令,“里根”号打击群就能以平均24节的航渡速度在60小时之内从第二岛链内的任意地点赶到台海前线(一天航行1066公里)。
如果是冬春的“趴窝季节”就要麻烦很多,此时“里根”号会在横须贺进行维护,甚至可能连弹射器都拆下进行保养,大部分舰上水兵上岸休假或者培训,部分官兵会进行调动;护航的第7驱逐舰中队舰只也可能在维修或另有任务;配属的第5舰载机联队则在岩国基地休整训练,没有航母操作资格(按美国海军的规定,舰载机飞行员连续14天不飞就将丧失固定翼起降资格,必须重新认证)。这样的状态下要让航母马上出港投入战斗是不可能的,牵涉的部门和指挥链要复杂得多,必须多条线同时进行。
> 在横须贺基地处于维护状态的“里根”号
首先得把航母修好,假设手头上的维修工作可以像珊瑚海海战后的“约克城”号那样在3天内抢修完毕,这也需要海军部统筹海军海上系统司令部调集美、日各方面的人力物力协作完成。等航母修好必须出海进行至少1-2天的海试,检验维修成果,如果海试发现问题还要尽快整改。
其次是兵力动员与培训,通过海军部 > 人事司令部/教育与训练司令部 > 太平洋水面舰艇司令部/海军航空兵司令部 > 驱逐舰中队/飞行联队的行政指挥链通知休假、培训的岸上人员归队,如果有岗位空缺还要征召其它单位的人员补足。人员到岗后将进行战前动员、单岗培训、部门演练,再到全舰合练,通过各种考核验收。
第三是后勤准备,海试返港后就要开始装载各种物资弹药。这需要海军部通过海军后勤系统司令部协调横须贺基地和日本当地各部门落实,正常情况下这个准备过程长达3周以上。这期间第7航母打击群的指挥部人员和第5舰载机联队地勤官兵也将登舰。
第四是海上恢复训练,航母出海后要接收从岩国基地飞来着舰的飞行联队全体飞机,然后在硫磺岛海域进行为期18天的航母打击群COMPTUEX编队合成演练,增强母舰和载机之间以及编队军舰之间的协同作战能力。通过之后将达到C-2级的战备水平,进入MCO-S重大军事行动-应急部署状态,初步具备作战能力。这些训练工作在平时是由行政指挥链的水面舰艇司令部/海军航空兵司令部组织实施的,在紧急情况下也可以由第7舰队直接协调航母打击群完成。在此之后“里根”号航母打击群才真正具备作战能力,成为太平洋舰队可以动用的机动作战兵力。
> 2016年6月,在太平洋上进行舰炮实弹演习的“里根”号航母打击群
也就是说从接到征召命令开始“里根”号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真正达到可部署状态,这样的情况下还不如从美国西海岸或者中东地区另行抽调一艘已经完成战备训练的航母,只需要12-15天的航渡时间。所以“里根”号虽然处于前沿部署状态,能在2、3天内作出反应迅速干涉台海的时间窗口,一年中只有短短2个月左右
- The End -
版权声明:欢迎转发本号原创内容,转载和摘编需经本号授权并标注原作者和信息来源为云脑智库。本公众号目前所载内容为本公众号原创、网络转载或根据非密公开性信息资料编辑整理,相关内容仅供参考及学习交流使用。由于部分文字、图片等来源于互联网,无法核实真实出处,如涉及相关争议,请跟我们联系删除。我们致力于保护作者知识产权或作品版权,本公众号所载内容的知识产权或作品版权归原作者所有。本公众号拥有对此声明的最终解释权。
投稿/招聘/推广/合作/入群/赞助 请加微信:15881101905,备注关键词
“阅读是一种习惯,分享是一种美德,我们是一群专业、有态度的知识传播者.”
↓↓↓ 戳“阅读原文”,加入“知识星球”,发现更多精彩内容.
分享💬 点赞👍 在看❤️@以“三连”行动支持优质内容!